道。
“你真是爛泥糊不上牆!”賀青梅怒道,“清華哪點比北大差了?北大又是你想考就能考上的?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去爭取,你到底想怎麼樣?”
“賀老師,上名牌大學真有那麼重要嗎?上大學只是為了有一個工作,可現在早就不包分配了,大學生大多數都找不到工作,包括清華北大生也一樣。讀名牌大學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浪費錢?”範飛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的表情,說道,“與其浪費十萬八萬塊去讀大學,最終卻找不到工作,還不如早點掙錢,做點生意什麼的,將來也好早點娶個媳婦……”
“夠了!你才多大,怎麼就會這麼想?”賀青梅見範飛居然連不考大學的心思都有了,頓時有些慌了,於是趕緊打斷了範飛的話,皺眉說道,“只要你有能力,還怕找不到工作和老婆?你這麼好的天份,這麼好的成績,怎麼卻這麼膚淺,這麼短視,這麼無知?”
“賀老師的排比句用得真好。”範飛卻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彷彿在聽賀青梅表揚他一樣,氣得賀青梅真想拍這傢伙一掌。
“範飛,不要再去打工了,去方校長那收回你的話!你和你姐姐還差多少錢,我可以先借給你。”賀青梅見範飛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裡更慌了,她猶豫了一陣,又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氣,溫言說道,“我先宣告,一萬兩萬的還行,多了我可沒有。你也知道,我剛工作幾年,咱們縣裡的工資也不高……”
“你就不怕我賴賬不還?”範飛笑了,眼神裡卻掠過一絲感激。畢竟,現在不少老師整天想著從學生身上榨點油水,肯主動借錢給學生的卻是很少,尤其是借大筆的款項。
“你敢?”賀青梅哼道,“你要敢賴我的賬,我就……”
說到這裡,賀青梅忽然卡住了。雖然範飛和她的私交比較好,兩人也偶爾開兩句玩笑,不過現在是在教學樓裡,以她的老師身份,實在很難說出“提把菜刀去上門追債”之類的話。
“就怎麼樣?嫁給我,讓我賣身償債?”
範飛忽然輕佻地開了一句玩笑。
聽了這話,賀青梅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那雙杏眼死死地盯著範飛。薄嗔微怒中,卻顯出一種特殊的韻味。
範飛似乎一時間有些看傻了,於是又色迷迷地補上了一句:“梅梅,你對我真好!”
聽到“梅梅”二字,賀青梅的臉色再次一變,情不自禁地揚起手掌,就準備給範飛扇上一巴掌。但她看了看正從樓梯間附近跑過的幾名學生,終於還是強忍著打範飛一巴掌的衝動,將手放了下來,然後深吸一口氣,狠狠地跺了跺腳,轉身快步離去。
“咦?不借錢給我了?”範飛偏偏還要毫不知趣地補上一句。
“垃圾,你去死!我再也不管你了!”賀青梅一邊倉惶地離開這個色膽包天、敢在嘴裡佔老師便宜的壞學生,一邊在嘴裡恨恨地說道。
她的眼裡,也忽然有些模糊,這還是她執教高三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學生氣得要哭,而且還是一個以往她最欣賞的學生,這種感覺讓她格外憋屈,恨不得找個角落大哭一場。
範飛卻久久地凝視著賀青梅的背影,臉上的輕佻表情也忽然不見。
“賀老師,我知道你真想幫我,可是,你知道嗎……”
半晌後,範飛才輕輕地嘀咕了一句,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屏住了呼吸。
半分鐘後,他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卻沒有吐出煙霧來。
那口濃煙已幾乎被他的肺給完全吸收了,於是淡得像一場春夢。
…………
校長室裡,費維正口沫橫飛地向校長方寒彙報剛才的情況。
方寒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國字臉,濃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