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觀昭忍了半天決定不忍了,她道:“既然母親如此厭惡於我,認為我擔不起英國公府的重任,那倒不如讓母親心尖尖上的二妹妹當這個世女罷!”
“放肆!”盧母被盧觀昭的話氣得差點仰倒,“這是你同母親說話的態度嗎?!”
盧觀昭冷笑一聲,她也想到了過去很多事,比如盧母總是對她疾言厲色,對盧明雁溫和慈愛,對她事事嚴苛,對盧明雁事事順從。
初一十五才去正院,平日大多待在蘭芳閣,和她親親蘇側侍一起,彷彿他們才是一家子。
和上輩子對比太過於極端明顯,盧觀昭只覺得內心酸澀,一波波委屈與憤慨湧上全身,但是一股氣勁讓她不願意表現出來。
她只是保持著恭敬的模樣,壓抑住內心的波動,平靜道:“從嘉自認為雖非超世之才,但也不是那些庸懦無能之輩,不知為何母親總是不滿從嘉,思來想去,大約也只有母親厭惡於我才如此。”
“既然如此,母親做下決定對誰都好。”她只覺得再待不下去,行禮道:“若母親沒有什麼事了,從嘉便告退了。”
真是無語,大早上喊她來書房就是為了罵她一頓,搞不懂到底什麼腦回路。
盧母聽到盧觀昭說完話便鐵青著臉,然而卻隻眼睜睜地看著盧觀昭離開,隨後面上劃過一絲懊悔。
貼身侍從雲纓從門外進來,見到盧母的模樣便又知道這母女倆又吵架了。
“主君,少主君已經離開了。”
盧母一屁股坐下,只覺得胸口一團火,面色難看至極。
雲纓也是自小跟著盧母,因此非常瞭解盧母的心裡想法,她道:“主君,明明您是想和少主君好好說話,給她講講朝中事的,怎麼又鬧成這樣?”
盧母面子有些掛不住,又不想表現得很在意給別人看,但看著貼身侍從的不贊同的表情,心裡那團氣便洩了。
“……我也不知為何總是如此,只是……唉……”盧母也知道這件事是她的錯,但她看著大女兒疏離的神色,總是會不知道如何開口,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少主君才貌雙全,就連聖人都多有稱讚,主君您對少主君未免也太過苛責了一些。”
盧母神色微變,想到了聖人稱讚的目的,內心開始發苦,她最優秀的大女兒如今可能會被賜婚一個莽夫,她又無法跟人說,恨自己女兒太優秀,又驕傲女兒太優秀。
她最終擺擺手:“雲纓,此事我知曉了,你……”
“我會幫您去跟少主君說的,少主君寬和,不會怨您的。”雲纓笑道,“主君可有什麼話要帶?”
盧母嘆了口氣,拿起早就寫好的部分朝中大臣資訊以及一些不用避諱的朝中大事:“你去拿給她吧,想來她現在也不想看見我。”
盧觀昭受了一肚子回自己院子了,青竹等人看到盧觀昭神色就知道她又和主君吵架了,都上前安慰。
隨後聽見院落外雲纓來了,青竹便請人趕緊迎來。
盧觀昭雖然對盧母意見很大,但是對從小都十分照顧自己的雲纓卻很尊敬。
“雲姨,您怎麼來了?”
雲纓看著盧觀昭恭敬有禮,面色並未因為剛才的事而遷怒的模樣,只覺得少主君怎麼看怎麼好,聲音都更輕柔了些:“我知道少主君心中委屈,主君內心也多有懊悔,還請少主君切莫因此怨恨主君。”
真懊悔假懊悔?
盧觀昭內心十分不恭敬地進行一番暢所欲言,隨之她笑容稍稍收起:“母親的心思,從嘉並不知曉。”她頓了頓,繼續道,“不知雲姨來有什麼事?”
雲纓內心嘆了口氣,要知道能讓盧觀昭生氣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能讓素來溫和親切的少主君都生氣了,主君也是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