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響起腳步聲,秦嘯他們也趕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六個人在,整個書房裡卻宛如一潭死水,沒生氣,沒聲音,好象空氣都難以流動。
鄒逸回頭看看四個兄弟,帶著疑惑胡亂踢著地上的瓶子之類的東西繞到辦公桌後,不由放輕音量,“大哥。”
鄒逸站在辦公桌的旁邊,那椅子面朝牆,只看到黑司曜半張臉,隔了片刻遲緩地睜開,眼睛裡充滿赤紅的血絲,目光中不見了平常的冷靜,透著頹然的恍惚和朦朧。
鄒逸大吃一驚,同樣吃驚的還有午徵,“出什麼事了?”
午徵說話的同時乒乒乓乓地踢著地上的東西奔過來,不料腳下差點摔跤,低頭一看雙腳上纏著領帶,扯開來一看認出是大哥的。
黑司曜轉過椅子背對他們,只穿一件襯衣,鈕釦解了一半,鬆鬆地套在身上。仰頭舉起手裡的酒瓶往嘴裡倒酒,結果不知是嘴裡的酒太多,還是沒對好,大量酒倒在前襟,直往下淌,弄得褲子上也盡是酒。
從來沒看到過好面子的大哥如此衣裳不整,弄的如此狼狽,白痴都看得出來大哥為什麼會這樣。悶
大哥一腳把鍾未昔遠遠踢到廣東去,自己也不好過。
鄒逸突然間說不出話來,這一刻他覺得大哥真的是個自掘墳墓的傻子,表面上看上去他和鍾未昔都解脫了,可實際上互相被折磨的更深。
他想他是有點讀懂大哥的心情了,儘管沒全懂,至少他看到大哥不像他想的那樣鐵石心腸,這就夠了。
怎麼說這是大哥的私人感情,當兄弟的再怎麼著急,想指手畫腳終究不是當事人,沒有置身其中,體會不到當事人的苦和累。
“走吧,讓大哥靜一靜。”秦嘯輕聲說道,莊遲和齊立非先出去了,午徵和鄒逸頓了頓才跨過地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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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鄒逸接了個電話,臉色突然難看,壓著聲往樓下走,腳步差點踉齧,語氣是全然的不敢相信,“什麼?你再說一遍。”
莊遲他們正準備上前問,門內傳來黑司曜撕裂般的聲音,“老八,有什麼話進來說。”
鄒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抬腳發覺動不了,好半天才移動,卻只站在門口不肯進去,輕飄飄地重複著話筒裡的聲音,“鍾未昔走了。”
午徵差點沒跳起來,“走了?走哪兒去了?不是有保姆的嗎?那麼多個人沒看住一個?”
秦嘯穩了穩聲音,看一眼門內黑司曜的身影,低聲問,“有沒有人去找?檢視監控錄影。”
“咚!砰!”書房裡的黑司曜鬆了手,手裡的酒瓶掉到地上,與別的瓶子滾到一起,撞破後發出巨響。
只見他好象不會走路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又好象被什麼東西牽引著朝鄒逸撲過來,一把拎住衣領,暗啞著嗓子問,“她怎麼了?”
鄒逸想張嘴,又找不到聲音,閉上,隨後掙開黑司曜的手,一句一字地說,“她沒進門,我前腳剛走,她後腳也走了,保姆說監控錄影裡是這樣顯示的。”
“跑哪兒了?她跑哪兒了?”黑司曜滿頭大汗,嘴裡喃喃著,虛弱地後退靠在門框上,雙眼通紅通紅,喘著粗/氣又撲過來,歇斯底里地嘶吼,“她跑哪兒了?告訴我,她跑哪兒了?哪個方向,她往哪個方向跑?”
鄒逸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同情瞬間被憤怒所取代,“你早幹嘛去了,把人往廣州一踢就沒你什麼事了,六哥說你是為她好,可我看不是,你有沒有看到我送她到那裡時她的樣子,抱著一隻破舊的空揹包蹲在大門口的牆根邊,那樣子可憐得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你現在問她去哪兒了,不覺得太過了嗎?”
老八這人平常性子沒老七急,可一旦急起來就跟頭犟牛一樣,什麼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