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兼重任呢!
聊著便有些晚了,外頭又有飄雪的跡象,四周裡冷得像掉進了冰窟。慧姑道:“王爺王妃舟車勞頓,今晚便歇了吧?明兒再找夫人姑娘長話閒聊才能盡興。”
臨王爺也覺時辰不早,便催說著:“愛妃趁早歇了,別耽誤翠微休息。”儼然寒翠微已成了蘇園上下乃至他臨王府裡的至寶。
寒翠微禁不住用帕子掩嘴偷笑:“翠微哪裡這般羸弱,倒是泊生後幾日可要熬夜守通宵,他的身子要緊。”
蘇泊生輕咳,起身道:“王爺王妃見諒。”
幾人便都託詞離開暖閣。
暖閣裡外算得上是冰火兩重天,一掀開皮簾子蘇綰就被撲面的凍氣冰住了表情,就差連呼吸都覺得礙事了。
天地灰濛濛地,儘管有婢子拈燈探路,可那火苗子在空曠的雪地裡真是小得可憐。
蘇泊生與寒翠微的寢居位於東面飛鳶閣,倒也是處暖閣,不過與逍遙居方向相反。蘇綰與二人別過之後,便問留給她帶路的蘇湄:“湄姐姐稍待會兒可有去處?”
蘇湄提著檀木雕螭龍纏燈杆,步步小心地走著:“綰姑娘切莫再喚奴婢們姐姐了,奴婢的皮子可受不了。”
蘇綰愣了一下,恍然所悟,報以乾笑。
蘇湄忽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綰姑娘可別嫌奴婢多嘴,奴婢也只是這麼一說罷了。其實奴婢們也指著能與綰姑娘攀談沾點兒福氣。”
“你們還真當我是活佛託世呢?”蘇綰哭笑不得。
“呵呵……”蘇湄淡淡笑道,“綰姑娘方才是問奴婢送完姑娘之後可有去處?”
見她又將話題兜了回來,蘇綰接道:“大夫人還差你辦其他的事了?”
蘇湄輕嘆:“那倒沒有,不過做奴婢的哪一刻是閒工夫的呢?綰姑娘莫不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奴婢去做?但管說來,看看奴婢做不做得。”
蘇綰停住腳步:“你帶我去蘇墨那兒看看吧?”
“墨姐姐?”蘇湄眉宇輕顰,這一皺眉大有西施捧心之賞心悅目,的確是個美人胚子。她略加想了一下,“墨姐姐可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綰姑娘如此牽腸掛肚。好吧,奴婢這就帶姑娘過去。”話畢拈燈一折,探了另一條小徑,“姑娘地滑,可仔細走著。”
蘇綰應著疾步跟上,心道這蘇湄倒是可人。蘇墨天生有些倔氣,雖也老道卻有些自恃過高,早晚會出岔子。蘇棋又是個心慈的主兒,恨不得將自己掰成幾塊來孝敬別人,指不定某年某月就被吃幹抹淨,於陰司裡還嫌貢獻地不夠。就這蘇湄語氣裡不驕不躁,說話拿捏分寸得當不說,還頗有些可親可賴的。不過稍早時她明明與自己是在暖閣附近碰見的,卻為何會告訴蘇洛陵自己往園子外走了呢?
還正尋思著,蘇湄已在一排平屋前停下,指著東側那一間隱約亮著燭火的屋子說道:“墨姐姐就住那間,奴婢就不過去了,在這兒等著姑娘。”
“外頭天寒地凍的,你要凍壞了怎麼辦?”
蘇湄慘笑:“奴婢若進去,墨姐姐便會以為奴婢是來看笑話的。還是不進去的好!姑娘莫擔心,奴婢本家還在北端,一年裡最嚴寒的日子可比這兒長多了,也沒將奴婢凍壞。”
蘇綰點頭:“你若等不及就自個兒先回去。”說著便到那東屋敲了敲門。
應門的是蘇棋,淚痕優幹,見是蘇綰便有些吃驚:“綰姑娘怎麼來了?外頭這麼冷……”忙側身讓蘇綰進門,又搬了條凳子橫在屋中的火盆前,“姑娘坐這兒烤烤,可別著了風寒,二公子會怪罪的。”
蘇綰見蘇墨靜靜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細密的汗珠佈滿了腦額,處於極其痛苦地昏睡當中。是啊,那鋒利的碎瓷生生剜進肉裡,哪裡是一個女人承受得住的。便嘆息地掏出帕子替她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