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聽著崔西的詛咒還有怒罵漸漸消失在風裡。迪恩把臉埋在手裡,感到十分痛苦和內疚,沒錯,就像林說的一樣,他只是一個偽善的混蛋。南希,雪莉,現在又是崔西。他們已經丟棄了三個女人,也許以後還得丟棄更多,或者親手讓那些希望活下去的人去死。他不知道林是怎麼能做到若無其事毫不在意的。現在,他一閉上眼睛,就能聽見那些被丟下女人的哭喊呼救,她們的臉在腦海中反覆縈繞,幽靈般盤旋不去。
之後的時間,林楓就和迪恩事先預料的一樣,如果說以前的她是冷酷,那麼林彥死去後的她簡直就是殘忍,似乎她內心最後一塊柔軟的地方隨著林彥的死一起消失了。為了得到杜子秋的訊息,為了獲得食物或者水,她連嬰兒都可以殺掉。車廂裡的氣氛一天比一天沉悶,除了大衛之外,所有人都不敢和林楓說話,他們已經開始害怕她。林楓不再是一個可靠的隊友,一個可以信賴的同伴,她就和杜子秋一樣,成為了一個陰晴不定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堅持了好久的時間,多出的車子最終成為了一切的導火索。
……………………
忽然的槍聲讓林楓從淺眠中猛地醒來,她睜開眼睛什麼都沒穿的從後車廂利用椅子改裝出的床跳下來,同時一隻手已經拿起了手槍,子彈上膛。走到專門開出的小孔觀望了一陣,地下室的光線不強,但也能從通風孔透出的光判斷出已經天亮了。幾個男人在因為一個女人互相毆打廝殺,大概是槍走火了。在地下室的時候是不準開槍的,於是那幾個男人立刻就被更多的人給拖走。林楓鬆了口氣,抓了抓短短的頭髮,順手拿起地上的衣服開始套。
“今天就離開嗎?”
那張臨時的“床”對於林楓來說還好,可是大衛的腿只能拖在地上,他打著哈欠爬起來,也開始穿衣服。
“嗯,梅森一定出事了。”
“嗯?”
“他沒有回來。營地的頭兒現在絕對很惶恐,我們最好不要攪和進什麼麻煩。”
林楓幾下子就穿好了衣服,貓著腰鑽到前面的駕駛室去啪啪啪啪按了一陣:“油很充足,食物也準備好了。我們在這個地方停留得太久,是時候離開了。”
“遵命,長官。”
大衛懶洋洋地用三根手指行了個禮,他的腿在一個月前收了傷,不過幸好沒有惡化,林楓到處給他找消炎藥和抗生素,再加上他自己本來就健壯得和熊一樣,所以只有在最開始的幾天有點低燒,眼下傷基本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需要和他們打個招呼嗎?”大衛問。
林楓回了一個“為什麼?”的眼神,大衛聳聳肩膀。
“算我沒問。”
他有時候會想,為什麼會和林變成此刻這種奇怪的關係?他愛林,就算她冷漠殘忍只是把自己視作一個可以同行的男人,他還是愛她。如果他告訴其他人,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讓他有一種憐惜感,恐怕只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但他就是那麼覺得,即使明知林願意和他上/床只是出於一種“給你想要的東西,所以安分點”的心態。他感覺得出來。每一次在做/愛的時候就算她好像表現得很興奮,發出了高亢的叫聲,但她的眼睛永遠是冰冷的。大衛並不希望身體的接觸僅僅是為了發洩或者摩擦,更多的,他渴望能夠傳遞點什麼。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就算你不和我上床也一樣——見鬼,他並不是為了和她做這種事情,才會在那個時候選擇站在她這一邊。那個時候,明明林才是佔據了一切主動權的一方,但他看著孤零零端著槍背對他們離開的林,卻只想著把她抱在懷裡。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一個混蛋。
如果一開始沒有接受誘惑就好了,也許林還會相信他。大衛自嘲地笑了笑,說到底,他還是個庸俗的男人,再怎麼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