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子比我更高,很歐化的感覺,鼻尖也比我的尖,所以我剛剛一眼看去,馬上覺得他應該是個混血兒?
他的嘴唇…?
“你在看什麼!”大概很少被人這麼仔仔細細地看吧,本來也看著我的他終於不耐煩起來,惱怒地問?
我微微笑了笑,正要開口,又被他打斷。似乎是覺得剛剛那句話有示弱的含義,所以,他馬上挺了挺胸,不甘心地補充:“是不是覺得,我比你要漂亮多了!?
我心裡暗歎,果然還是個孩子啊,一下子就把心思都露了出來。看來,我剛剛的推測是正確的,不然,以他們現在可以跟逃亡媲美的生活狀態,怎麼還會心心念念敵人的長相呢?
“原來,他要你,只是因為你長的漂亮啊。”我故意帶點不屑地說,強調“只是”兩個字?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似乎正被我戳到痛處。憋著氣,他努力地想說些什麼來打擊我有點“囂張”的氣焰:“別得意!你以為鴻現在到外面是幹嗎去啊,就是要決定該怎麼處置你的?
我心中一動,面上卻絲毫不表露,努力忽略著已經被綁得發麻的四肢跟腰間傷口不斷傳來的刺痛,彷彿只是在伸一個最舒適的懶腰似的,篤定而閒散地說:“他還能怎麼處置,不過是……”我故意頓了頓,然後不在意地說:“重敘舊情罷了。?
顯然,他對這四個字的聯想力達到了我的預期,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舊情?!少自作多情了!你又老長得又……沒怎麼……?
我心中暗笑,小夥子恐怕本來想說我“長得又醜”,不過實在跟現實距離太大,就改用句“沒怎麼”來帶過。年少時曾經對自己長相的痛惡,在經過了這麼多年後,已經雲淡風清,再不介意別人是贊它還是毀它了?
“鴻……他抓住你,只是要報仇罷了!”年輕人仍然在那裡堅守他的立場?
如果這時我的手能夠有自由,我會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看開一點。畢竟,能夠在那個變態手下活著,就已經是萬幸的事情了。而我跟山下鴻之間那麼多年的糾葛,根本不是他能夠了解的?
“看來,對於怎麼處置我,你們的意見頗不一致呢,不會有很多人在反對他吧??
“誰說的!鴻是我們的首領,就算……我們……”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閉上嘴,扭過頭,乾脆不理我了?
看來,我的試探果然沒有錯,他們內部對於處置我這個問題上,頗有些不同意見。就算山下鴻是大首領,但跟來的人裡,有的級別應該也相當高,說話頗有些份量吧。估計,在處理完這些內部糾紛之前,我應該還是安全的。以他的個性,應該會把我放在一個他能夠完全掌控的情形下,再慢慢享用?
不再想去惹那個年輕人,我開始考慮自己的問題。馮銳堂並不是個笨蛋。如果之前那些同事發現了異狀以為我被帶離了大廈的話,接到報告一定會親自趕來察看的他,現在也應該發覺問題了?
只是,嘉都大廈一共有45層,每層十幾家住戶,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身份還是特別敏感的那種,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用大規模搜尋的笨辦法,去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而搞到自己很被動,同時又打草驚蛇?
所以,目前的平靜,應該是他們在逐一排查同時加強監視所造成的假相。而我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們,給出個訊號?
“我餓了。”我說。“除非你們現在就打算處死我,或者乾脆打算餓死我,不然,總得給我點吃的吧。?
餓這種事情,在沒有人提並且有別的事情佔去注意力的時候,有可能忽略,可一旦有人開始叫,飢餓感就會如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汐般不斷提醒人它的存在?
我的推斷:目前右軍的殘餘高層跟死忠裡,有相當一部分應該已經聚集在這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