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廟又不止一處。”皇帝淡淡說道:“大東山上也有座廟。”
範閒心頭大震,半晌說不出話來,皇帝居然千里迢迢來大東山祭天!難怪隨身的侍叢裡詞臣學士極少,倒是禮部尚書、太常寺、欽天監正這幾個傢伙跟著……祭天廢儲,確實需要這幾個人。只是為什麼這件事情不在京都裡辦,卻要跑到東海之濱來?難道皇帝就一點不擔心……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皇帝表情有些柔和,似乎覺得這個兒子時時刻刻為當爹的安全著想,其心可嘉,想了想後微笑說道:“既然你無法控制你擔心,那好,朕此行的安全,全部交由你負責。”
範閒再驚,連連苦笑,心想怎麼給自己攬了這麼個苦差使。此時卻也無法再去拒絕,只好謝恩應下。
“呆會兒來碼頭上見朕。”皇帝知道範閒接下來要做什麼,說了一句話後,便和洪公公走出了府門,上了馬車。姚太監帶著一干侍從大臣也紛紛跟了出去。
範閒站在府門,看著街道上四周那些微微變化的光線,知道虎衛和隨駕的監察院劍手們已經跟了上去,略微放下了心。他召了召手,王啟年從街對面跑了過來,滿臉驚愕對範閒說道:“大人,先前去的是……”
範閒點了點頭。
王啟年很艱難吞了口唾沫,壓低聲音說道:“這位主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範閒臉色微沉,喃喃說道:“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只知道,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兒,我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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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帝在祭天過程之中遭了意外,身為監察院提司,如今又領了侍衛重任的範閒,自然會死很難看,至少京都裡的那些人們,一定會把這個黑鍋戴到範閒頭上,他們自己卻笑眯眯坐上那把椅子。
範閒握著拳頭,苦笑自嘲說道:“我可不想當四顧劍……傳院令下去,院中駐山東路的人手全部發動起來。都給我驚醒些,誰要是靠近大東山五十里之內,一級通報。”
王啟年應下。
範閒又道:“傳令給江北,讓荊戈帶著五百黑騎連夜馳援東山路。沿西北一線佈防,與當州軍配合,務必要保證沒有問題……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王啟年抬頭看了大人一眼,東山路西北方直指燕京滄州,正是燕小乙大都督大營所在。只是兩相隔甚遠,燕小乙若真有膽量造反弒君。也沒有法子將軍隊調動如此之遠,還不驚動朝廷。
“小心總是上策。”範閒低頭說道,心裡無比惱火,皇帝玩這麼一出。不知要嚇壞多少人。
王啟年領命而去,此時一位穿著布衣漢子走到了範閒身邊。躬身行禮道:“奉陛下旨意,請大人吩咐。”
範閒看了此人一眼,溫和說道:“副統領,陛下貼身防衛還是你熟手些,有什麼不妥之事,我倆再商量。”
慶國皇宮安全由禁軍和大內侍衛負責,兩個系統在當年基本上是一套班子。幾年前的大內侍衛統領是燕小乙,副統領則是宮典。統領禁軍與侍衛。
而在慶曆五年範閒夜探皇宮之後,皇宮的安全防衛佈置進行了一次大的改變。燕小乙調任徵北大都督,禁軍和侍衛也分割成了兩片。如今的大皇子負責禁軍。而宮內的侍衛由姚太監一手抓著。
此時與範閒說話的人,正是大皇子副手,禁軍副統領大人。範閒與他說話自然要客氣一些,卻不及寒喧,直接問道:“禁軍來了多少人?”
“兩千。”禁軍副統領恭敬回道:“都在澹州城外應命。”
範閒點了點頭,心想兩千禁軍,再加上那邊那些如林高手。安全問題應該可以保障。
他回頭看了一眼老宅裡隱現一角二層小樓,微微出神,想到第一次離開澹州時候。奶奶曾經說過讓自己心狠一些。同時也想到奶奶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