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凳子過去。
白穆服服順順地坐下,仍是斂目不語。
“你的傷如何了?”商少君閒閒地問。
白穆答:“很好。勞皇上憂心。”
“清兒看著也挺好的,他們還說姐姐差點命都沒了,皇上,他們成天說瞎話,還笑話姐姐,說她不自量力自己非要上山,差點丟了命不說,還害得御林軍找了大半日才找到。”裴雪清又道,“這話若是給姐姐聽到,該多難過啊。”
商少君笑著拍了拍裴雪清的手,“待會朕便讓他們都閉嘴,如何?”
“皇上果真體恤姐姐。”裴雪清略有失落地模樣,漂亮的眼睛隨即彎了彎,“不過姐姐也是值得的。哪像清兒,那日見到皇上渾身是血,差點嚇死了。”
“清兒受累了。”
商少君憐惜地攬過裴雪清。裴雪清靠在他懷裡,黑色的眼亮的剔透,又問白穆:“不知姐姐那日遇到哪種野獸?可有嚇壞?”
白穆一直是垂著眼,此時略略抬起,涼涼地掃過裴雪清,“不太記得了。”
“啊?這都能忘?清兒可永遠忘不了與皇上打鬥的那隻熊……”裴雪清又往商少君身上蹭了蹭,彷彿餘悸未消。
白穆微微一笑,“自然比不得妹妹能幹,在野熊的手下救出皇上,還只是傷了膝蓋。”
裴雪清一怔。
白穆重新垂下雙目,不再多言。
不得不說,美貌可以迷惑人心。
那日她昏厥之前,看到的就是裴雪清的臉,扯住的就是她的衣裙。那樣一張漂亮的臉,乾淨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卻原來和她在後宮見過的許多女人一無二致。
“皇上,清兒有些累了。”裴雪清諾諾道。
“那便回去歇息。”
商少君扶起她,白穆也跟著起身,行禮道:“恭送皇上。”
商少君回頭看了白穆一眼,輕笑道:“愛妃也好生歇息兩日。兩日後啟程回宮。”
白穆仍舊俯著身子,“謝皇上體恤。”
那兩人前腳剛走,碧朱便慌張地扶住白穆,“疼不疼?傷口裂開沒?裴雪清都囂張成那樣了,你還給她那麼好看的臉色!”
白穆緩緩挪步往榻上去,自嘲地笑了笑:“與這種人計較,不值得。”
碧朱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知從何時開始,白穆變得越來越冷靜,冷靜到似乎萬物都入不了她的心。
***
兩日後回都城。太后想要安插入宮的女人已經在商少君身邊,柳軾想要的御林軍總領令牌也已經在她手裡,不過暫時沒機會交給柳行雲。
裴瑜丟了令牌,這麼些日子定然發現了。
白穆也不清楚是她在病中,所以外面有動靜也傳不到她這裡,還是裴瑜不打算聲張。正好這夜,柳行雲前來看望病中的“妹妹”。
白穆和柳行雲並沒有太多近距離的接觸,只把他看做年輕的小號柳軾了,因此極為防備。
但這夜乍一見他,還是愣了一愣。
她想起碧朱之前對她說:“你等著,不到半個月他就能白回來,比白面書生還白!”半個月前她看柳行雲,還是一個剛剛從邊關回來的粗獷將軍,半個月後再看,竟真和碧朱所說的一樣,白得文弱書生似的。
“妹妹何以這樣看著哥哥?”一見到白穆,柳行雲便調侃道。
白穆尷尬地挪開眼,給他倒了杯茶,“公子請用。”
柳行雲揚了揚眉頭,“你為何改了稱呼?”
白穆淡淡道:“時時演戲,累。”
柳行雲一笑,便似有陽光探入般燦爛,“想不到本以為你受父親脅迫才不得已入宮,不想你對皇上還真是情根深種。可是‘時時演戲’,弄假成真了?”
白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