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尾巴,現在卻會說和他無親無故了!
心裡好像憋了一股氣,他冷著臉搬出了長輩,“母親曾說過,蓉姨比她的親生女兒都貼心。”
“……但是大夫人和我媽都已過世很久了啊。”連惜低垂著頭,過了好久,才艱難地回了這麼一句話。
葉文彰沉默了下來,他並非故意去碰連惜的痛處,屋裡一時安靜得有些尷尬,他緩緩抬眼看向連惜,漆黑的眸子裡隱隱有道光,似是可以穿透人心。
“可是我還在。”他淡淡地說。頓了頓,他又重複了一次,“我還在。”
尊嚴
連惜噌地一下抬起了頭,微微張大了嘴,怔怔地看著葉文彰,只覺眼睛就像被一股強勁的熱氣燻到了一樣,忍不住想要流淚。這種從心底而生的感動,與當初汪臣向她承諾時的感覺何其相像。可是結果……
不,她不敢想結果。
連惜轉過臉,掩飾般地揉揉眼睛。明明寬闊富麗的房間,她卻覺得一刻都呆不住了,只怕下一刻又會掉進另一個溫柔陷阱裡。葉文彰此時對她越好,她就越怕。
她猛地掀被下床,幾乎是滾到了地上,把頭壓得低低的,不敢去看男人的臉,胡亂地穿起鞋道,“那個,謝謝葉先生為我治病,我先走了。”說著,一步邁了出去,卻忘了自己腳上還有傷,險些栽倒在地!
幸好葉文彰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你要去哪兒?!”他問道。
拽住手腕的力道有些大,連惜咬緊唇,用力抽了抽卻抽不出來。
“請您放手好嗎?我要去上學。”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地說道。
“上學?”葉文彰皺緊眉,看著連惜就像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他拿起桌邊的遙控器按了下,厚重的窗簾緩緩朝兩邊移去,露出外面一片遮天蔽地的黑暗。“現在才凌晨四點多,你要去上學?”
“……那我回家行不行?”連惜氣結。
“回家?回哪個家?”他緩下聲音,“李家,還是汪家?”
“我……”連惜一口氣憋在嗓子裡,卻是無言以對,只覺心裡有股火蹭蹭的往上燒。她只想維持最後一絲表象,讓自己稍存體面的離開,可他竟是連這個都不準!
“你到底想說什麼?是,我是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兒,但哪裡不是我的家,我還是知道的!”她終於理智全無,握緊拳,梗著脖子尖聲喊道。
葉文彰明顯一怔,然後,連惜在他漆黑的瞳仁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可理喻,無理取鬧,醜陋不堪。
她呆立在那兒,嘴還維持著剛剛大張的樣子,突然,狼狽萬分地低下了頭,眼淚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噼裡啪啦地落到身前的地毯上。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夢想中的重逢,似乎從開始就亂了套。
這些年的顛沛流離,屈辱忍耐,生活黑暗的好像沒有一絲光亮。唯一能讓連惜在午夜夢迴時有一絲盼頭的,無外乎就是葉文彰當年的那句承諾了。
她本以為,葉文彰會在某個晴朗的下午漫步走來。彼時,她可能正在琴房練琴,奏著一首悠揚的歌曲,身後忽然響起幾聲掌聲,她回過頭,驚喜了,卻淑女地站起身,在原地等他走向她。
又或者,是在一場鵝毛大雪中,她與他相遇在某個再熟悉不過的街角,他為她拍掉肩上的雪,輕輕抱起她,說:我們回家。
但是現在,一切都砸了!
連惜捂住嘴,拼命壓抑住喉間的嗚咽聲,不想用哭泣來搖尾乞憐。但是忍不住,就是忍不住,此時的淚腺好像脫離了身體,完全不歸她控制,就如同本能一般,不斷的將委屈,羞愧,無望等等負面情緒排出體外……
身體忽然被一種溫暖的氣息籠罩住。強大,安全。
葉文彰一手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