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短刀割傷的胸部傷口不僅發癢,還開始蔓延到全身。那個發癢的感覺好像正透過微血管一點一滴滲透到全身一樣,感覺非常不舒服。
———有毒?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瞬間,箭矢以音速逼近到了薰的面前。
“嗯!”
薰反射性地以右手提起日本刀向上揮砍。直到弓箭被一刀兩斷,才聽見空氣發出“咻”的聲響。這個撕裂空間的銳利放箭聲,是由肌肉纖維系特進種專用的弓弦所發出的,聲音會在箭射出的稍後才傳進耳中。這正是弓箭遠比音速還快的證據。
只是閃過一箭還沒辦法放心。騎射隊換人領頭,早已拉滿弓蓄勢待發的第二波射手挺身衝到了前面。薰忘了自己中毒的事,如果不能渡過眼前的危機,在毒性發作前會先被敵人幹掉。
在拉緊弓弦的右手放開的同時,第二波弓箭的箭頭飛到了薰的眼前。
“嗯!”
這回日本刀由左上方往右下方揮下。被斬斷的第二波弓箭的羽毛隨著露水潰散,耳朵隨後接著聽見“錚、咻”的聲響。然而還來不及鬆一口氣,第三、第四波的弓箭已接連飛來。攻擊一波接著一波,交接的速度非常迅速緊湊。
好不容易砍下第四波弓箭後,薰忍不住向前面兩人求援。
“箭砍也砍不完。這樣下去遲早會中箭的!”
聞言,武向舜提出了建議。
“不要逃了,用氣彈解決騎兵。”
“可是,萬一在這裡把氣用光的話……”
“現在不用,就擺脫不了他們。我們只要有任何一頭座狼被幹掉就完蛋了!”
失去了座狼的騎手沒辦法跟其他人共騎一頭座狼。座狼不能同時載兩個人。比方說如果薰失去了朔夜、想跨上武的鞍與他共騎的話,會遭到十六夜的攻擊。座狼很堅持只順從一個主人。
“氣我已經蓄好了。我要迎擊囉,舜!”
武的當機立斷輾斷了舜的迷惘。舜拉著韁繩的手一鼓作氣地被提到了胸前,立待踢濺起雪花停下腳步。武從十六夜的鞍上縱身躍下,跨出右腳在地上的積雪掘出一道長溝,同時高聲喊叫:
“薰,停下來!”
薰機警地拉起了韁繩。朔夜在雪面挺出前腳急煞,一路透過武的身旁。看破了武的意圖,薰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以極佳的默契將右手的日本刀交給了武。
武的眼眸頓時亮起了燦光。
在他眼睛注視的方向,有七名騎兵揚起一道雪煙直追而來。衝在前頭的兩名騎兵早已拉滿了弓弦。不僅如此,緊跟在後的騎兵們同樣拉起了弦,伺機發動沒有間斷的齊射。
銀光燁燁的劍尖旋往了武的腰後。
此乃青砥傳授的氣彈射出架勢。練習時成功射出氣彈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如果不能成功射出氣彈,會立刻被對方擊斃。
發光的微粒子慢慢附著在刀身上。武的練氣一如蜂蜜般從劍尖垂滴落下。他日不轉晴地直視前方,而並駕齊驅的兩名騎射兵幾乎是同時鬆手放箭。
音速的齊射。
武狠力咬緊牙關,乾坤一擲地往斜上方揮出了日本刀。
剎那間——空間破裂了。
在靜止的世界中,細微的光粒子從劍尖劃出的軌跡呈膜狀溢位。
緊接在那片膜之後,一個似乎是由光粒子濃縮而成的穹窿形物質從那道軌跡冒了出來。
只見那個純粹由光組成的物質受到大氣的摩擦,不祥地啪嘰啪嘰作響、閃爍,表面上還有無數電流在奔竄,然後——朝著那道雪煙一鼓作氣射出。
光速的一擊當前,即便是音速的齊射也空虛地化作了塵煙。
光芒的奔流直朝著天頂竄去,黃銅色的幔幕以驚人的氣勢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