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吊著的屍體、地洞水缸中令祖的屍塊、徽沅市接二連三死去的死者身上出現了和地洞中相同的符號文身,這些都請你解釋一下。」
阿蘭仰著頭,眼瞼垂下看著他們,眼神中寫滿了輕蔑。
「看來你真的很好奇呢。」她露出幾顆貝齒,依然笑得明艷爛漫。
只是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詭異的從姚景容身後劃過,只是一瞬而過,很快將視線移回到文熙淳臉上。
文熙淳覺得不對勁,餘光悄悄探去,卻驚然發現,姚景容的身後出現了一道黑影!
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村民,手裡高高舉著鋤頭,下一刻就會落到姚景容頭上,然後……可能就沒有然後了。
「容小心!」他焦急地大喊一聲,身體隨即不受控制地沖了過去。
痛,彷彿要將身體四分五裂的痛,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蔓延開。
姚景容聽到喊聲後一回頭,眼前是文熙淳蒼白的面容,濃稠的血絲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下。
那一瞬間,他感到心裡好像忽的空了一下,強烈的痛楚鋪天蓋地襲來——
姚景容紅著眼睛一腳踢過去,村民哀嚎一聲悽慘倒地,接著他將那個村民死死按在地上,從他的手中奪過鋤頭,高高舉起——
「姚景容。」突兀的,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抬起頭,面前是雲牧遙略帶焦灼的瞳眸,他緩緩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摸到那把鋤頭,一個用力將鋤頭奪下。
霎時間,所有人好像都聽到了地上傳來隱隱約約的鳴笛聲,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後,七層樓旁邊的山洞裡探出無數顆腦袋,整齊劃一地戴著警帽。
「那幾個,是文隊他們吧。」黃赳站在洞口處,用他不太好使的眼睛打量著。
下面一片狼藉,躺滿了也不知是屍體還是什麼,只是中間三個人,看起來倒是有點眼熟。
「就是文隊!」童嗣一聲驚呼,立馬帶著警員順著那顆百年古樹往下爬。
阿蘭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幾百號的特警,步伐向後移動幾下,隨即向七層樓裡跑去。
她實在是想不通,這些警察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明明,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像空氣一樣生活了……
「截住她!」童嗣一聲令下,幾十個警員立馬抱著槍疾步向她衝去。
阿蘭抖著身子從一樓大堂的地洞口裡爬下去,腳步虛晃穿過長長的石板橋,最後跑到那隻黑色的水缸旁。
但她終究只是個平凡的女孩,很快便被持槍特警層層包圍。
「小姐姐,不要亂動哦,子彈不長眼的。」童嗣哂笑道。
阿蘭瞳孔劇烈震顫,接著身子彷彿失掉所有力氣一樣癱軟了下去,一下子跪倒在水缸旁。
她望著缸裡那雙不甘的眼睛,那些被符咒包起來的肢體,那晚的一幕幕,再次湧現在腦海中。
「水缸裡是什麼,檢查一下。」童嗣一挑眉,對身旁一個警員低聲道。
警員雙手持槍,皮鞋踩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只是他剛走到水缸旁,那個女孩又忽然直起身子,火速從水缸中捧出一顆頭顱,緊緊抱在懷中。
「奶奶……救我啊……三面神到底在哪裡啊奶奶……」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落在手中的頭顱臉上,凝結著血跡慢慢滑下。
女孩哀哀哭泣的聲音在偌大地洞中不斷迴旋,就像是丟失了心愛之物的小朋友,透著委屈和不甘——
要想從黑水村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