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骨瘦如柴的手緊緊抓著抹布在桌面大力擦拭,但擦得越是起勁兒,蠟油越是汙濁一片, 黏在桌面蹭成一層光滑的蠟面。
那隻手忽然頓住,接著手指愈發加力, 指節投出慘兮兮的白。
身後的門縫裡,無數雙眼睛正暗暗注視著這邊,白眼球中布滿猩紅血絲,彷彿下一秒便會溢位血來。
那些眼睛使勁往前擠,目光怪異,幾乎要從門縫中鑽進去黏到屋內人的身上。
漆黑的房間內,只有黑色蠟燭燃出的火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大部分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那隻手的主人慢慢抬頭,望著前方模糊不清的牆壁,以及牆壁上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文熙淳猛地睜開雙眼,強烈的恐懼感也在睜眼的那一瞬間消退半分。
又是這個奇怪的夢。
他看了看四周,周遭還是熟悉的樹林,熟悉的黑夜,以及面前那團散發著光與熱的火堆。
「怎麼醒了?」姚景容極具辨識度的聲音透過夜風傳了過來。
文熙淳揉揉眼睛,坐直身子:「倒是你,不睡覺坐我旁邊偷窺什麼。」
姚景容笑笑,看向對面睡得熟的雲牧遙,壓低聲音,語氣中是似有若無的溫柔:「以前沒有時間能好好看看你,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欣賞個夠。」
「噁心,無聊。」文熙淳罵了一聲,煩躁的再次躺下。
姚景容雖然沒有反駁他,但文熙淳能清楚感覺到他在自己身後躺下,接著一點點靠近,直到溫熱的鼻息觸碰到了自己敏感的後脖頸。
文熙淳往前挪了挪,腦袋低下去,儘量避開他。
但是心臟卻還是奇怪的狂跳不止。
腦袋裡不知是奇怪的想法還是確實存在過的記憶,竟然冒出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奇奇怪怪的,身體擁抱交融在一起……
文熙淳趕緊閉上眼,試圖找點別的話題把這詭異的畫面驅散出腦海。
「你為什麼打了那麼多耳洞,體檢的時候怎麼沒被刷下去。」
「我是特招進來的,體檢也只檢查了一些常規專案。」姚景容說得很含糊。
一般能被特招進警局的,都是自身有著過人本領的,姚景容?沒看出來。
「那為什麼要打這麼多。」
姚景容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道:「因為我騷。」
「噗嗤——」文熙淳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時候真的不早了,睡吧,把噩夢忘記,我會一直陪著你。」
文熙淳身體明顯僵硬了下,但當他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熱度時,卻又奇蹟般的放鬆了下來。
他慢慢伸出手,指尖無意識地摸索著,一直摸索到肩膀。當他摸到那處乾淨溫熱的手背時,指尖停了下來沒有再動。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帶來強烈的睏意。
再次醒來的時候,面前的火堆已經燃成了一堆髒灰,樹林裡的清晨瀰漫著厚重的迷霧,潮意順著寒冷的風拍打在裸露的面板上。
文熙淳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還在面對著那堆灰燼懵懵發著呆,身體被冷空氣刺激的不停發抖。
姚景容將外套脫下來,從後往前裹住尚未回神的文熙淳,幫他稍微整理了下亂糟糟的頭髮:「我去幫你準備洗漱用品,當然,如果你覺得沒必要我也不強求。」
文熙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揉紅通通的鼻尖:「你都要洗漱,我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