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纖細的背影晃了晃手中沾滿鮮血的利斧,隨即一甩,斧頭應聲落地。
從這裡看過去,只能看到背影年輕的姿態,烏黑柔順的長髮隨著她劇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她俯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隻圓滾滾的東西,愣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又忽然抱著那圓滾滾的東西小聲抽噎著。
只是因為光線不好,又被擋了半截身位,所以任憑文熙淳眼珠子都快瞪出去也不能確認這個女孩手裡抱的到底是什麼圓滾滾。
只能看到明艷的黃色,以及層層疊疊包裹的血紅。
「吱嘎——」倏然間,年久失修的木質樓梯發出詭異一聲尖叫。
儘管文熙淳他們自始至終一動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出,但好似老天偏要為難他們,腳底的木板又發出了吱嘎一聲。
屋內,那個抱著圓滾滾痛哭的女孩忽然頓住。
她將那團圓滾滾的東西放到一邊,沾滿血跡的手指慢慢摸索著,一直摸索到那把沾滿鮮血的斧子,接著,她站起了身……
此時要跑,已然來不及。
文熙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翻身,直接順著樓梯扶手翻到了樓梯背面,就吊在上面晃晃悠悠。
姚景容看起來是詭異的淡定,就見他慢悠悠走到門後,隨即一個翻身下樓,和文熙淳一起吊在那裡晃蕩著。
鈍重緩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頭頂的木門被人慢慢推開——
一道纖瘦的身影從門內走出,手裡還拎著那把滴著血的斧頭。
女孩出門後沒有看到人,心生警惕,又扭過頭看了眼門後,還是沒看到人。
她站了一會兒,提著斧頭慢慢進了屋裡。
然而吊在扶手上的二人,卻沒有逃離現場的打算,只是震驚突襲,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屋裡走出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熱心腸又知書達理的阿蘭姑娘。
那麼,屋裡的斷肢殘臂又是誰的,那隻圓滾滾的物體,難道就是受害者的頭顱?
屋內再次響起奇怪的動靜,像是肉體衣物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二人扒著扶手往裡靠了靠,想聽聽裡面到底在做什麼。
只是剛靠過去,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咚咚」聲。
濃重的夜色下,隱約能看到是幾個男人,只是這幾個男人走得很快,推開門就進了屋,文熙淳完全沒看清他的長相。
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一幫人在小聲說話,但仔細聽聽,他們說話都不喘氣的麼?像是蜜蜂振翅一樣,嗡嗡嗡的擾的人頭昏腦漲。
文熙淳只覺得眼前好像冒出無數的小星星,腦袋嗡嗡作響不說,胃裡還直犯噁心。
「沒事吧,要不先回去?」姚景容湊到他耳邊低語道。
文熙淳搖搖頭,用下巴點點竹樓,示意姚景容暫時別動。
大約過了半小時,凌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夾雜著男人們粗重的喘息聲,竹樓木門再次被人推開。
一幫人抬著一隻大水缸從屋裡顛顛走出,哼哧哼哧下了樓,很快消失於無盡夜色當中。
而阿蘭,就站在門口,望著男人們消失的方向,身體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感覺不到。
文熙淳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回的祠堂,腦袋裡一直像是有無數個人在密謀不停,頭痛欲裂,噁心的他酸水一度倒流。
倒不是因為見了可怕的殺戮現場,純粹是被屋裡那幫人嗡嗡嗡的說話聲給刺激到了。
回到祠堂,雲牧遙還躺在那裡睡得踏實,文熙淳默默爬上床,揉著一蹦一蹦的太陽穴,努力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