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內一片狼藉,灰塵堆積了厚厚一層,還有大量建築廢料沒有被清理,甚至還有不知哪來的生活垃圾和動物糞便,惡臭熏天。
姚景容咳嗽一聲,也趕緊掏出口罩戴好。
樓層不低,足有二十一層,雖然是專業警校出身,但也敵不過這將近七八十米的高樓,他們一層一層找過去,爬到十幾樓時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文熙淳茫然地望著樓上,搖搖頭:「我覺得我們沒有繼續往上爬的必要了,首先如果真是高中男生遇害,兇手肯定是打暈將其帶至此地,還要扛著一百多斤的高中生往上爬,一般人都很難做到吧。」
「言之有理,但下面樓層我們都找過了,沒見到受害者,那就只能繼續往上找。」
兩人正討論著,空蕩蕩的樓層裡忽然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響。
「刺啦——」像是硬物在粗糙的木頭表面劃擦的聲音。
文熙淳瞬間屏住呼吸,仔細聽著聲音來源地。
「救……救命……」微弱的呼救聲從某個角落傳來。
「有活人!」兩人對視一眼,朝著聲音來源地疾步走去。
樓層的角落坐落著堆成小山的爛木板,隨著二人走近,聲音也愈發清晰。
隨著爛木板被逐塊清理開來,濃重的血腥味也順著夜晚刺骨的寒風在空氣中瀰漫開。
木板下血肉模糊的一團還在微微顫動。
「堅持住,我們馬上救你出來!」文熙淳加快了手上動作,下午才斥巨資做的美甲現在早已被刮的看不出原樣。
但這些都不重要,只有眼下這個唯一的倖存者才是能幫助他們快速破案的重要人證。
木板終於被清理乾淨,倖存者的全貌也終於現出原樣。
他穿著某中學的校服,皺汙一片,雙手被反綁,雙眼插滿鋼釘,一根鐵絲從腦後穿過勒進雙頰,繼而在嘴巴里打了個結。
但學生看起來好像還尚存生命跡象,並且能模糊地發出求救訊號。
姚景容趕緊蹲下身替受害者檢查傷情。
文熙淳那邊打了120,在此之前,算半個內行的姚景容自然要義不容辭頂上前線。
「叔叔救我……疼……」男生悽慘慘躺在那裡,嘴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話音。
120很快趕到,專業醫護人員為其做了簡單的止血療傷後眾人七手八腳幫忙抬上了救護車。
「瑞美製衣廠那邊怎麼說。」看到匆匆趕來的民警,文熙淳忙上前詢問。
「廠子已經下班了,就一個老頭在那值班,不過他提供了一點有用資訊。」雖然是寒冬臘月天,但民警還是跑出了一頭一腦袋汗。
「他說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這裡,在工廠外面的車站停了會兒,然後駛向了爛尾樓,半小時前吧,剛剛離開了這裡。」
「車牌號呢,記不記得。」
民警搖搖頭:「只看到末尾是個2,其他的也沒怎麼看清。」
「嗯,不管看到多少,有總比沒有強。」
文熙淳是真的覺得累了,似乎這一天從早到晚就沒停過腳,腦子裡零零碎碎裝了很多東西,腦袋一度運轉不動。
他踏進警車,疲憊地靠在駕駛座中,眼睛眯成一道縫,茫然地望著前車窗外黑漆漆的景象。
姚景容也跟著坐進來,就這麼直勾勾看了他一會兒,接著牽起文熙淳的一隻手,笑了:「你的美甲,看來明天要去重做了。」
文熙淳漠然縮回手,沒說話。
「不要把自己搞太累,有些雜事完全可以交給下屬去做,不然你費這麼大勁升職意義何在。」
應該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