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模糊了意識,何盈盈疼得脖子上挑起道道青筋,想喊想哭,但嘴巴被縫得嚴嚴實實,只能從鼻子裡發出聲聲嗚咽。
最後,「婆婆」又拿起一根十幾公分長的銀針,粗糙的老手在何盈盈頭頂摸索幾下,找準穴位後,用力刺了下去——
棺材板緩緩合上,嗩吶聲戛然而止,一場婚禮由此結束。
眾人褪去,只留下棺材中無力地拍打聲和痛苦的嗚咽。
「文隊,文隊,醒醒,你這麼睡容易嗆著。」熟悉的聲音傳來。
文熙淳兀然驚醒,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胸膛隨著劇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面前是黃赳那張憨厚可笑的臉。
「咋的了這是,做噩夢了?」黃赳擦著手,好奇看著文熙淳。
文熙淳茫然地看看四周,發現還是那間熟悉的辦公室,他這才意識到,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但實在是太真實了,到現在,好像還能聽到何盈盈絕望的哭泣聲。
「我夢到何盈盈了。」
黃赳不明所以:「誰?」
「那個被配了陰婚的女孩,何盈盈。」
這句話說出來,實在是詭異。
「她託夢給你申冤了?」黃赳開玩笑道。
文熙淳站起身,拿過外套:「可能吧。」
丟下這句話,他疾步走出了警局。
刑偵總局會議室——
「上午崇門村那邊的鄉鎮派出所打來了電話,關於尼龍手套調查一事基本有了頭緒,這是他們發過來的購買名單,但很多人買了就走,也不會留下電話姓名什麼的,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據老闆回憶,有一個自稱是崇門村過來的,腿部有殘疾的年輕男子購買了這種手套。」
黃赳將名單分發到會議室在場所有人手中。
「任思禹……」文熙淳輕聲喃喃著這個名字。
就是之前在崇門村祠堂藉助時過來送早餐的那個小夥子,臨走時給他錢他死活不收的那個。
「任思禹……?」小劉也跟著唸了一遍,「這名字好耳熟啊。」
於副局看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也覺得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這不是!」小劉一拍腦門,「這不是前□□的兒子嘛,也叫這個名字的!」
「重名?□□的兒子不是和他一起跳樓了麼。」於副局怎麼想都覺得從十幾樓跳下來還活著根本是無稽之談。
「而且村長說,這個小夥子的確是外來人,普通話很標準,舉止行為也不像是那個村子的人,怎麼說,感覺應該是讀過書的。」姚景容轉著鋼筆,「查一下資訊庫不就清楚了?」
小劉馬上開啟筆記本,在檔案庫裡打上「任思禹」三個字,然後投影到大螢幕上,比對著身份資訊一個一個看過去。
果不其然,在其中一個「任思禹」的照片後面,看到了他的個人資訊。
他的父親確實就是幾年前墜樓的前□□。
「是這個人沒錯,我們在崇門村見到的就是這個年輕男人。」文熙淳點點照片。
「命硬,十幾樓跳下去還能活下來,看來是老天不想讓他死。」黃赳「嘖嘖」兩聲,「前書記活著時為城市發展做出了不少貢獻,給他兒子積了德。」
「別妖言惑眾了。」姚景容打斷他,將電腦推給眾人看,「當時他們跳下去的那棟樓是居民樓,很多樓層都有陽臺晾衣架,無形中給任思禹造成了一個緩衝,活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卻摔斷了腿。」
眾人點點頭。
「我們在死者床底發現的腳印呈單腳摩擦狀,可以看出鞋印的主人腳部有殘疾,而縱觀整個崇門村,腳部有殘疾的也只有任思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