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心頭就是一陣說不出的鈍痛來。
一直以來,我都不敢去回憶,不忍心去多想,黃爺留在勝京的日日夜夜是如何度過的,因為每想一次,我就會為他而痛苦,而他在天子峰上跟我說的那些話,言猶在耳。
可現在,勝京的兵馬已經南下了。
洛什若真的不受控制了,他會如何?
至於那大漢跟我說,京城再見,果然我之前猜想沒錯,攻打京城就是在這幾天,他們也的確是讓宋宣去打先鋒,所以要現在就立刻動身;而這個大漢被謝烽催促著啟程,一定是已經約定了一起攻打京城的時間,要馬上回去通知他們的人馬。
而我們上路,既然帶著我,必然不會太急。
這個時間,算得正好,很有可能我們到的時候,京城已經被他們拿下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京城會被拿下。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非常的緊張,我已經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佔領了揚州和淮安,保留了滄州的宋家,暫時扳倒了韓若詩,並且宋宣自己當上了先鋒,可裴元灝他到底怎麼想的,他要怎麼做,我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果真的打起來,我的妙言在京城內會不會受到影響,受到傷害,這件事一直像一根針似得紮在我的心裡,只要一觸碰,就是一陣鑽心的痛。
妙言,你千萬,不要有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啟程了。
天空下著一點細雪,風不大,但因為起得太早天色未明,給人一種天寒地凍,彷彿看不到未來的錯覺。我穿著一身厚厚的衣裳被他們帶著出了大門,仍舊是和來的時候一樣浩浩蕩蕩的一大隊人馬,在這裡造成了不小的喧囂;而除了這個宇文府,整個天津城到現在還沒甦醒,安靜得連雞犬之聲都聽不到。
我一細想才想起來,城內連人都沒剩下幾個,怕是也沒有雞犬了。
我被花竹扶著上了一輛寬敞的馬車。
上車之前我就知道車裡有人,因為簾子的一角被一隻白生生的,手腕上掛著玉鐲的手撩開了,不過上了車之後才發現,坐在上面的竟然是韓若詩。
她一看見我,也愣了一下。
“怎麼是你?!”
一看到她嫌棄,甚至帶著幾分惱怒的神情,我便撇了一下嘴,淡淡的說道:“你希望是誰?”
她聽我這麼一說,就更有些坐不住了,雙手撐著自己的身子想要挪到門口去,嘴裡說道:“元修呢?元修在哪裡?”
她的肚子已經頗為壯觀,這樣挪動看起來非常的困難。
我冷幽幽的說了一句:“都已經這樣了,你妹妹怎麼可能還讓你跟他乘一輛車呢?”
“我不跟他乘一輛車,那誰——”
話沒說完,她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一回,就更加急切的要出去。
不過立刻,站在外面的雲山就伸手攔住了她,口氣冰冷僵硬的說道:“夫人還請不要亂動,馬上就要啟程了,夫人身子不方便,萬一顛簸到了——”
韓若詩也被她最後一句話給嚇了一跳,立刻就往後退了一步。
她又不服氣,惡狠狠的問了一句:“元修在哪裡?”
雲山看了她一眼,才說道:“子桐小姐陪著公子在後面的馬車裡。”
雖然她可能一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但真正親耳聽到,還是怒火中燒,幾乎又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衝下去,我已經挪到裡面坐穩,然後涼悠悠的說了一句:“當然是她。就算裴元修現在是醒著的,也一定最相信子桐小姐的。”
她聽到我這句話,嘴都要氣歪了。
雲山說道:“請夫人坐回去吧。”
正好這個時候,外面已經開始清點隊伍,要準備啟程了,謝烽翻身上了一匹馬,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