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皇上。”
“何事?”
“啟稟皇上,剛剛抓住的那名刺客他,他自盡了。”
“什麼?!”
我和他都同時震了一下,頓時,車內有些旖旎炙熱的空氣冷了下來,他雖然還緊貼在我的身上,但那種近乎躁動的**已經瞬間平復了下去,沉默了許久之後,他冷冷道:“你們怎麼做事的!”
“末將等知罪!”
外面傳來了嘩啦的聲音,不用掀簾子也知道一定是跪了一地。
剛剛在耀武樓上那麼危急的關頭,他都要留刺客的活口,顯然是對刺客的來十分看重,想要審出些東西,但現在居然讓刺客自盡,也就斷了這條線了。
他磨了一下牙,臉上閃過了一絲狠戾,轉身就要出去。
可就在他正要伸手撩簾子的時候,卻發現袖子被捉住了,頓時僵了一下,回過頭,就看見他的衣袖被我牽著,臉上露出了震愕的神情:“你”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抓著他的衣袖:“刺客的事,皇上不用跟他們再做計較。”
“……”
“既然被捉之後自盡,必然是死士。這樣的人也都受過熬刑訓練的,就算真的要拷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
“皇上今天已經斬了兵部侍郎,就不要再見血光了。”
“……”
他沉默著沒說話,但眼中卻隱隱的漫出了一絲喜色,另一隻手伸出簾子,輕輕的擺了一下:“罷了,退下吧。”
“謝……謝皇上。”
那些人像是得了大赦一般鬆了口氣,全都退下了。
不一會兒,金車搖晃了一下,慢慢的朝前駛去,我這才幡然醒悟一般,急忙鬆開手,但還沒縮回手,他卻已經伸手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這一次,力道並不重,甚至還有一些溫柔,車廂內原本冰冷的空氣也許因為薰香的關係,又變得有些暖融融了起來,他抓著我的手,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脈門,粗糙的肌膚撫過時,帶來一點酥麻的感覺,讓我一顫。
“手,還疼嗎?”
“沒……沒有。”
想要再抽回手腕,可這一回傷是真的痛了起來,手臂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他低頭看了看透出粉紅血痕的繃帶,像是皺了一下眉頭,但也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你剛剛說刺客的事……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
“這些人,是藥老的人?”
我搖搖頭:“那些人雖然狠,當初皇上捉住過他們,也知道他們受過熬刑的訓練,但藥老手下沒有這樣的死士,這也不像是他們的作風。”
我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其實他的眼中透出的精光,也已經看出了些什麼,或者猜出了些什麼,問我,不過是想要肯定自己的猜測而已。
“嗯……”他點頭道:“朕看這些人也與之前不同。”
的確,看剛剛那三個刺客登耀武樓,感覺他們就很熟悉那裡的環境,尤其是第一個攀上三樓的刺客,身上沒有武器,甚至知道就地利之便使用鐵釘來行刺,這顯然是有事先周密的安排,並且相當的瞭解兵部選拔和耀武樓內部的運作,否則也沒那麼容易混入應試者的隊伍裡。
和之前接傅八岱和輕寒進宮時,別館外遇到的行刺很相似。
但,之前的那一次行刺,根本不敢傷及帝王分毫,十分小心謹慎;但這一次卻是明明白白的衝著裴元灝來的,當然跟之前的不同。
不是南方來的,也不是申家的人,那麼
我的心沉了一下。
裴元灝低頭看了一下他掌心的我的手腕,微微蹙眉:“你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