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準備了箭陣,卻一時之間還不敢發動。
孫靖飛一看,立刻轉過頭道:“皇上!”
常晴抱著念深走了過來,那孩子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拼命的抱著常晴的脖子,將小臉埋在她的頸項間,怎麼也不肯抬起頭來。
裴元灝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有什麼好怕的?”
“……”
那孩子被嚇得哆嗦了一下,慢慢的抬起頭來,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的父皇,裴元灝臉色鐵青,目光如炬的看向山谷上,森然道:“這個時候要衝出去,只怕也難了吧?”
“……”孫靖飛他們幾個一怔,卻都沒有介面。
的確,山谷上的地勢居高臨下,將谷底的一切一覽無遺,我們的動向他們隨時都能看到,這個時候本就是個甕中捉鱉的局面,我們如果往谷口一動,他們自然能察覺我們的動向,到時候萬箭齊發,只怕沒一個能活著出去。
孫靖飛沉默了一下,道:“若能擾亂他們,倒是能爭得一線生機。”
周圍的幾個禁衛軍士兵一聽,都皺緊了眉頭。
我雖然不通兵法,但也多少明白他們的意思。
要擾亂山上的人,這個時候幾乎是有去無回,而更麻煩的是,我們已經根本沒有這樣的人手了。
如何,才能擾亂到他們,爭取這一點生機?
外圍還殺得一片沸騰,我們幾個人卻像是冷到了冰點,只是裴元灝的臉色雖然難看,卻並不是手足無措的慌亂。
甚至,我能感到他的已經沉,從心底裡透出來的。
現在我是明白了,這個春獵,就是他打老虎布的局,引出申家的真面目將其逼上絕路,然後一舉殲滅的計劃。但我卻不明白,從他“昏迷”開始,一切都是申恭矣做主導,雖然現在雙方已經拼上了,此刻看來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這不像是他一貫以來的作風。
他,到底還有沒有後手?
可是現在,已經不等我去想清楚,問明白,周圍的局勢越來越險惡,眼看著白刃戰已經到了最殘酷的時候,山谷兩邊死的人幾乎堆成了山,鮮血浸透了谷底的泥土,殷紅的顏色和濃重的腥氣讓每個人都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我死死的咬著下唇,才壓制住那種恐懼,就在這時,我看到王帳那邊已經殺得一團亂,一個御營親兵慘唿一聲被人砍翻在地,一下子撲倒了王帳前面的火盆,裡面的火雖然已經熄滅,但炭火星兒撲了出來,蹭到了帳篷上,迎風一吹,立刻唿的一聲燃了起來。
我的心也被那團火一下子點燃了。
“有了!”
“火!”
他們都沉默著,突然聽到這兩個聲音,都愕然的轉過頭來,而我也抬起頭,正好看見孫靖飛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透出了狂喜的表情:“嶽大人”
“嗯!”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還有些愕然,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也來不及解釋,只轉過頭去看著常晴:“皇后娘娘,他們帶來的桐油,放在哪裡的?”
她被我問得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道:“就在大營兩邊。”
我急忙轉過頭去,果然看到營地的兩邊,帳篷的背後堆了不少木桶,油浸浸的放在那裡。來拒馬河谷第一夜的那個篝火晚宴上,就聽常晴說了,特地讓人帶來了不少桐油,為了晚上點火用的,現在看來,正是時候!
這個時候,常晴他們彷彿也明白過來:“你是說,火攻?!”
“對!”
我急忙點頭,剛想要跟孫靖飛說什麼,可就在這時,我自己卻突然僵了一下。
火攻……
我的目光看向了營地的兩邊,慢慢的往上看去,上面人來人往,那麼遠的距離,我早已經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