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兒道:“皇上和娘娘也是這麼說的,軍營那邊已經調派了大批的軍隊過去守著城門,可現在的情況不太好,那些老百姓根本不聽人勸,剛剛甚至都要跟守城的軍隊打起來了。”
若是過去,這些老百姓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但偏偏,在這幾日城內的流言蜚語四處流傳,加上城外又飛進來那麼多紙張,都讓他們心中皇帝至高無上的地位在崩塌,天子失威,朝廷失信,百姓失據,人心當然就會亂了,而人心一亂起來,那就什麼樣的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我剛剛走出去幾步,忽又停了下來:“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扣兒道:“皇上還在書房,跟娘娘,還有幾位大人在商議這件事。他們讓奴婢也來請顏小姐過去。”
我點點頭,轉身朝著裴元灝的書房方向走去。
剛剛走進院門口,就看見玉公公抱著一柄拂塵站在書房門外,裡面傳來了一些人說話的聲音,我立刻就聽到了那個鄧將軍大聲的說道:“這些人根本就是些亂民,還用跟他們說什麼?待末將帶領一隊人馬過去收拾他們,看他們還敢犯上作亂!”
我一聽就急了,正要上前,就聽見兩個聲音同時說道:“萬萬不可!”
是張子羽和常晴。
我緊趕了幾步邁上臺階,玉公公點了點頭將房門推開,我剛走進去一步,就看見裴元灝坐在桌案後,常晴站在他的身旁,張子羽帶著幾個官員站在桌案前。
若是在京城,後宮不能幹政,這種時候常晴是萬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加上之前她為裴元灝處理了上一次的事故,所以現在她也在場,但她畢竟還是很謹慎,剛剛衝口說出那句話,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立刻低下頭退了一步。
張子羽也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對鄧將軍說道:“此事不可行。”
鄧將軍原本氣洶洶的,立刻就要反唇相譏,但一想到剛剛是常晴跟張子羽一起出言阻攔自己,到底也要顧及皇后的三分薄面,便輕咳了一聲,說道:“有何不可?”
張子羽沉聲道:“這樣做只會更讓百姓認為我們無法保護他們,無法守衛臨汾。”
“管他們那麼多做什麼?”
“……”
“這些愚民,跟他們也說不清楚,倒不如簡單利落的解決掉他們。”
“……”
裴元灝和常晴都忍不住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過都沒有說話,其他的那些官員武將們也多少覺得他這種處理方法不可,張子羽到底還是老沉持重,這個時候反而比剛剛出言阻止的時候更平靜了些,慢慢說道:“跟他們再說不清楚也不能用武力對待平民百姓,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我們在城內打起來,那城外的人就能左手漁人之利。等到那個時候——陽伯,那事態可就不好收拾了。”
鄧將軍想要說什麼,又回頭看了一眼眉頭深鎖的裴元灝,便出了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子羽:“張大人不讓我這麼做,難道是已經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了?”
“……”
這一回,張子羽沒有說話,而是面帶難色的看向了裴元灝。
一時間,書房內的氣氛有些沉悶,過了許久,已經到不能不打破沉默的時候,張子羽才慢慢的說道:“在這種時候,必須鬆弛有度,對城外的敵軍我們要頑強抵抗,而對城內的百姓,就只能安撫,絕對不能腹背受敵。”
“安撫?如何安撫?”
“……”
他又停了下來。
但,在場的每個人的眼神都稍微的起了一點變化,大家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常晴,而常晴自己彷彿也想起了什麼,她抬起頭來,說道:“上一次,本宮就曾經勸服過他們,是不是——”
張子羽急忙搖頭道:“皇后娘娘,這一次跟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