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我的手仔細看著,就看見一根尖利的木刺紮在我的掌心,幸好,沒有扎得太深。
“你別動。”
他卻好像很緊張的,小心翼翼的捧著我的手,然後用兩根指頭捻著那幾乎看不見的木刺,一下子拔了出來。
我急忙縮回來,兩手摩挲著。
那痛,倒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才說道:“你別碰,這一邊的荊棘雖然少,但一些樹蔭下面還是長了不少,很扎手的,你別弄這個。”
“那你——”
“我皮糙肉厚的,不怕。”
他說著,像是為了讓我放心似得,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其實,就算不給我看,我也知道,他的那雙手,是實實在在經過了許多年辛勤勞作,指腹上,掌心裡,都佈滿了厚厚的老繭,在陽光下是淡黃色的,被他牽著手的時候,好像有細砂在肌膚上劃過似得,微微粗糙的感覺更讓人有實在的,被緊握的觸感。
但,我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
這時,一旁傳來了腳步聲,韓子桐也起身了,一手揉著有些紅腫的眼睛,還不甚清醒的看著我們:“你們兩,在做什麼?”
“你醒了?”
我急忙起身走過去,說道:“好一點了嗎?”
她一怔,似乎也回憶起昨夜和我抱頭痛哭的樣子,頓時臉色也有些發紅,但並沒有發怒,只帶著一點羞怯的嗯了一聲,又看著劉輕寒身邊一大堆的東西:“你們在做什麼啊?”
“劉大人想搭個棚子,用來遮風擋雨。”
“……”
我感覺到韓子桐怔了一下。
若說之前,我們還一直在安慰她,我們可以離開,會有人來救我們,但現在劉輕寒已經要開始搭棚子了,實際上就是在告訴我們,我們需要在這裡活下去,我們要為在這裡繼續下去的生活著想。她似乎一下子又覺得很難受,連臉色都蒼白了一些。
但,在幾次長長地,深深的呼吸之後,她慢慢的走過去:“我來幫你。”
劉輕寒抬頭看著她,一笑:“好。”
“這要做什麼?”
“我先要搭幾個柱子做支撐。你去理一下那邊的藤條,把多餘的葉子都清理乾淨,待會兒用來綁住這些木頭。”
“好的。”
他們兩雖然是第一次合作,倒是很快就達成了默契,反倒是我站在旁邊,捧著還有點微微發疼的手,手心裡這個時候已經冒出了一星點的血珠兒。我順勢就在裙子上擦掉了,然後走過去:“那,我做什麼?”
劉輕寒又抬頭看著我,想了想,說道:“要不,你去抓點魚吧。昨天烤的都已經吃光了。”
“好。”
我點點頭,拿起一邊已經削尖了的木棍,朝著另一頭的海灘走去。
要說別的,我可能幹什麼什麼不行,但抓魚,我還能算是名師出高徒。
只是,那名師已經把我這個高徒忘了而已。
站在微微帶著寒意的淺水裡,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密林雖然不大,但卻很茂盛,走在裡面遮天蔽日的,我站在沙灘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只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是他們還在辛勤勞作。
笑了笑,我也回頭,開始工作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我抓了兩條魚,都拋到岸上的石堆上。
三個人,至少還要再抓一條才能吃得飽,況且,現在要開始勞作了,男人的飯量總是比女人大一些的。這麼想著,我又往深水的地方走了一點。
這邊的沙灘倒是很細膩,也沒有什麼石頭深藏在下面磕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抓著粗糙的木棍太久了,掌心那被木刺扎過的地方傷口反倒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