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或許就是聖上的怒火了。雖然秦王不知道到底聖上如今心中到底如何打算如何思考,可是就在方才,他已經是領悟出一個道理若是真有心讓他做太子,聖上絕不會等到今日。所以,若是他真敢一口應承……十有**,也是沒有好結果的。
聯想到前面幾次大臣們聯名上書的情形,秦王一顆心陡然沉寂下去。忽然便是覺得,他竟是離那個位置那樣遙遠。原本昂揚的鬥志,也是衰退下去。
訥訥的跪在地上,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可是秦王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四道目光就那麼各自帶著凌厲和重壓,一直在他背上,不曾離開半點。縱然是他想要躲開,也是沒有半點機會。此時。除了後悔之外,仍是後悔。
秦王覺得難以抉擇不知所措,同樣的,顧婉音也是如此。她想辯駁,可是她更清楚,這個時候,沒有她說話的份。老太太開口說話,無人斥責。一來是因為太后撐腰,二來是因為老太太畢竟也算是聖上的長輩。可是她呢?她背後既沒有人撐腰,也不是什麼特殊身份。而且,此時聖上心中。只怕是已經怒不可遏。
猶豫許久,顧婉音終歸還是不敢貿然開口,而是選擇了緘默。這個時候,不是開口的時機。
秦王跪在地上,忽然便是想起了今日進宮之前李長風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心中微微一動,隨後便是握緊了拳頭,死死的將肩膀繃住。登時肩膀上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疼,應該是傷口繃得裂了開來。不多時,他今日所穿的石墨色衣裳上便是漸漸的暈染出痕跡。當初李長風傷他的時候。為了逼真是半點情面也沒有留下。那傷口極深,到如今也是勉強結疤而已,這麼一用力,自然就會迸裂開來。雖然再次迸裂的傷口比先前更不容易癒合,可是此時可此,秦王如何管得了那麼多?
唯一遺憾的是,秦王今日那衣裳是暗色。就算鮮血浸染而出,可是卻也不至於立刻就會被人發現。他只能咬牙苦苦的跪著,只盼著誰能快些發現他的異狀才好。
聖上似乎已經是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沉寂的目光在屋中緩緩掃過,將諸位命婦的神態一一收入眼底。最後,聖上的目光落在了顧婉音的背脊之上。
顧婉音幾乎立刻便是覺察,身子不禁微微顫了顫。
“鎮南王世子妃,你且先起來坐著罷。”聖上開口言道,聲音倒也輕緩。似乎隱隱帶了一絲關切和笑意:“你有了身孕,不能勞神勞力,何必也跪著?”頓了頓似乎又想起其他人還跪著,便是又添上一句:“你們也都起來吧。”
眾人自然便是謝恩,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來。
“朕聽貴妃說起過你,說你是個稍有的聰慧女子。看事情極為透徹。”聖上繼續言道。卻是和先前的事情風馬牛不相及。而且,那話竟是對顧婉音說的。更重要的是,還是如此的盛讚。只雖然是如此誇讚顧婉音,卻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打算。總不能是要藉此來岔開話題罷?
自然是不能的,當著這麼多命婦的面,縱然聖上有心岔開話題,也絕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顧婉音微微揣摩了片刻,卻也使不得其解,只得收斂了目光,微微垂下頭去,恭敬而惶恐的回道:“聖上謬讚了。貴妃娘娘也是謬讚了。臣妾實在是當不起這樣的讚譽。臣妾蠢笨,何來聰慧和透徹一說?”
“貴妃說你當得起,你便是當得起。”聖上卻是微微一笑,似乎全然已經忘卻了方才的不愉快。而且看樣子,也是執意要將這個帽子扣在顧婉音的頭上了。
顧婉音雖然猜不透聖上的心思,可是見聖上如此,並不是客氣隨口說說而已,當下竟是有些不好再反駁,只得靦腆道:“那臣妾便是多謝貴妃和聖上的稱讚了。”既然聖上是要她認下這個名號,她太過謙虛反而會讓聖上覺得她桀驁不馴罷?既然猜不出聖上的意思,那麼只能等著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