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自從顧婉音嫁過來,受了多少委屈?若不是有顧婉音,周瑞靖未必有今日成就。周瑞靖一心撲在外頭,甚至於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中,一出門便是好幾月,家裡若不是有顧婉音打點,他如何安心?顧婉音體恤他在外頭辛苦,許多委屈只藏在心裡並不言說,說到底還是因了周瑞靖。周瑞靖固然對顧婉音好,可是這個時候,卻是該周瑞靖出面的不是麼?
夫妻夫妻,何謂夫妻?自是要互相護持的。
“不必等到明日·現在就派人去請。”周瑞靖蹙眉,沉聲吩咐,頓了頓看了顧婉音一眼:“再讓人去回稟老太太,另請了二老爺過來一趟,只說我有事找他便是。”丹枝不提起此事情還好,提起此事,周瑞靖倒是生出幾分氣惱來,越發覺得心中氣不順,加上本就因為周語緋之事覺得心中不舒坦·自然脾氣越發厲害。
顧婉音聽了這話,登時蹙眉看了丹枝一眼,按住周瑞靖的手低聲勸道:“這樣晚了何必折騰?你明兒還要上衙門呢。”
“明兒開始正式休假了。要過了正月十五才去呢。”周瑞靖卻是搖頭,“總不能過年了還要上衙門。”
經由他這麼一說,顧婉音這才想起了這麼一回事兒來,登時不由笑起來:“倒是我糊塗了,竟是連這個也忘了。”頓了頓看了周瑞靖一眼,語氣商量的言道:“既然如此,那更不在今日一夜的功夫了,索性等到明日也不急。”
“這有什麼?橫豎只一會兒時間·也不耽誤什麼。”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周瑞靖唇角微微勾起,竟是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若不是眸子裡那一片冰冷,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什麼來。頓了頓,他側頭吩咐丹枝:“這個時辰也不知二老爺睡下沒有,再等半個時辰去請吧。”
顧婉音見他堅持,倒是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無奈的住了口,不過心裡卻也隱約明白了周瑞靖的意思。當下也是不由得笑起來這樣冷的天·二老爺從被窩裡爬起來,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而且,周瑞靖如此態度·二老爺又會如何作想?
“其實胎像應是無事的,下午也喝了安胎藥,怎麼也是不怕的。”顧婉音嘆了一口氣笑道,側頭看向周瑞靖:“只是這樣一來,只怕不知多少人都要認為我胎像不穩了。還有老夫人那兒,其實明日去說也是一樣,又何必非要現在去說?想必老夫人此時都睡下了,再叫醒也是不好。”雖然如此行事心中倒是覺得快意·可是事後只怕他覺得後悔。其實說到底·究竟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樣深更半夜的折騰,未免太過了。
最重要的是·她怕周瑞靖因了她的緣故,被人詬病。
周瑞靖卻是搖頭:“老夫人一向偏袒二叔·我只是防患未然罷了。”未免老太太偏心,護著二老爺,先下手為強也是必然的。
顧婉音聽了這話,只得不再言語,吩咐丫頭進來伺候她穿衣。穿了衣裳正要起來,卻又被周瑞靖按住,之間他唇角帶著一絲淡笑道:“既然是身子不好受,那何必起來折騰?還是躺著罷,讓人看了,也信服一些。”
顧婉音忍不住笑著搖頭,只是卻仍是依照周瑞靖的話做了,只和衣躺在床上,卻病不起身。周瑞靖倒是穿戴整齊了,坐在床邊等著太醫過來。
“咱們家的家務事,倒是連累了太醫了。”顧婉音等得無聊,便是笑著言道。
“又不是不給銀子。”周瑞靖笑了一聲,頓了頓又道:“再說了,反正太醫院也是要值夜的,一會大不了我多給些車馬費罷了。只是你,卻是馬虎不得。疼得這樣厲害,問問有沒有舒緩的法子也好。”他心中是真的擔心,在顧婉音懷孕之前,他從未想過,懷孕竟是這般的辛苦。而看了顧婉音所受的這些苦楚,心中便是更加感激顧音腹中孕育的,是他的孩子。
二人坐著說了一會閒話,太醫便是趕來了,見周瑞靖也在,只以為是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