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曉黎退下,林冬曜卻是面無表情的站在窗前,神情蕭瑟落寞。
他能調動得了天朝數一數二的隱衛,他熟讀兵書佈陣,可這些現在又有何用?
連他心愛的女人最後一眼都見不到。
在外人眼裡,他運籌帷幄或許還是以前的林冬曜,但心空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
與此同時,同一條街道,斜對面的醫廬二樓。
滿月從敞開一半的窗戶看出去,客棧二樓那一抹修長挺拔的背影,但從感覺上來看,氣勢與之前說話時完全不同。
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竟是如此落寞黯然。
可她答應過太子,也是現在的皇上。
若他的血最終能救了他,這一生,她令狐滿月都欠了林簡一個大大的人情,他不用她以任何代價償還,唯一的要求就是再也不能見林冬曜。
一年前的一幕,而今想起還是如噩夢一般縈繞心頭。
她以為自己可以堅持陪著林冬曜走完最後一刻,但當那場預演的死亡大戲上演開始,她就害怕了。
即便兩世為人,她也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如果能不擇手段的去救她喜歡的人,她也會犯錯,也會不顧一切。
只有到了最後一刻才懂,想要平平靜靜的陪著他走完人生,本不可能。
所以她傷了林簡,害他險些丟了性命。她沒辦法再留下來面對對她信任有加的林簡,她寧可讓世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也不知該如何留下來面對其他人。
她做不到在林虎泉和令狐驚烈面前撒謊,說她從未傷害過林簡,說她即便為了林冬曜,也不會去傷害任何人。她終究也會成為曾經她所不齒的卑鄙小人。
當林簡可以坦然面對她傷害他的那一刻時,她整個天依然塌了下來。
在他的信任和付出面前,她渺小且無恥。
“主子,剛收到訊息,宮裡皇上微服出巡,似乎是朝這邊的方向趕來,若一直來到秀水鎮的話,預計十天可到達。”
隱衛在身後低聲稟報。
滿月身姿不動分毫,視線仍是鎖定對街那一抹黯然落寞的身影。
“我早知道,張秀惠不是一般女子,只是沒想到,她對林簡也是如此執著。她遲早會猜到我在哪裡,吩咐下去,三天之內離開秀水鎮。”
滿月突然下令,身後隱衛不由一怔。
“主子,可王爺的人都還沒撤走。”
“無妨。讓替身演一齣戲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們趁機離開。不能再等下去了,昨兒送來的訊息說了,林簡是帶著張秀惠一同來的,張秀惠必定是掌握了我的行蹤,才會帶著林簡出宮。三天內,找機會離開這裡吧。”
滿月語氣淡淡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憂鬱。
這一年來,這是她最近距離的一次跟林冬曜遙遙相望,一直都是她走在前面,到了一處,躲起來不露面,而他追查到疑似是她蹤跡時,大多時候她都離開了三天左右。唯獨這一次,他快的有些離譜。
也許,這也是上天安排。
她來的時候一段道路坍塌,繞了兩天山路,而他卻是聲東擊西,從另一邊來的秀水鎮。
正正好好相遇在這不大的地方,一條街相隔,他不知道,她一直看了他五天。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安排。”
語畢,隱衛閃身退出房間。
——
三天後,滿月正安排隱衛準備撤退,突然送來新的訊息。
林冬曜那邊抓了一個土匪的探子,正在審問。如此一來,滿月安排替身吸引林冬曜注意力的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林冬曜的人還在醫廬四周監視,滿月這邊這麼多人想要離開,自然會引起注意。
“讓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