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鞭子一氣亂抽。
“不準頂!不準擠!都給我站好!否則誰他嗎也別想過去。”
渡口前的一家過路野店內,一名老乞丐細眯著失神的眼睛怔怔地望著這一切,突然嘎嘎唱道:“山丹丹那個……”
旁邊的老闆娘被嚇了一大跳,不過她沒有喝罵老乞丐,反而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也向這亂成一團的渡口望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只見一個四海通訊局的信使,他的背後插著局旗,從這渡口野店門前飛馬而過,不但人馬皆疲,且上下盡溼;更讓人驚訝的是,那信使在拐向這邊官道的時候,突然連人帶馬一頭栽了下去。
眾人瞧見這一幕,頓時“轟”的一聲響,齊喊:
“怎麼了?怎麼了?”
老乞丐也停了唱,伸頭望去。
兩個手腳快的鹽車把式衝了過去,把信使從馬下拉出扶到了野店裡。老闆娘也不猶豫,趕緊將一瓢水熟練地灌進了信使的嘴裡。
這麼多年在這裡,這種事情倒也是常見。無非就是趕路趕脫了力。喝上幾口水,再歇上一些就能恢復個差不多了。
這個信使已年過三十,一副幹練的樣子,但辮子已經剪掉了,半月頭在那裡著飛散,鬍子拉碴,唇邊一熘大泡,整個人顯得很是憔悴,一瓢水灌下後,他悠悠醒轉過來後,先是看了一眼周圍然後,立刻驚聲喊道。
“這是哪裡?我的信袋呢?”
那位扶他過來的鹽車把式將信袋拿了過來,瞄了一眼然後念道:
“信寄山西太原府趙子玉收啟,十萬火急,限三日到。信資兩百文,快跑費白銀一百兩。”
“一百兩白銀!”
在這過路也店裡圍觀的眾人又一次“轟”的一聲響,接著亂紛紛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這些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見過,一百兩的快跑費!100兩!別的不說,買地都夠買十畝。
看著這價錢,那鹽車把式頓時明白這信使為啥這麼在意了,於是便將信袋交給了信使,並且說道。
“這位大哥,怎麼急成這個樣,瞧,你的馬都累死了!”
那累虛脫了的信使顫著手接過信,起身就想走,可身子哪裡聽使喚,一站起來就“哎呀”一聲又摔了下去。
“哎呀,這,這,這可怎麼辦?”
他緊緊將信抱在懷裡,忍不住帶著哭腔說道。馬死了,現在還怎麼送信?
旁邊一個老者問道:“信上寫的趙子玉,莫非就是那個奪潼關,殺長毛,保咱晉陝百姓的山西提督趙大人?”
那信使遲疑了一下,抹了把眼淚點頭道:
“就是,就是,就是趙大人,趙家,出大事了!”
說著他仍掙扎著要起身。
“我要走,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太原去!”
可他剛勉強站起接著又一跤跌了下去。
那野店的老闆娘趕緊將他扶起。
“你這人現在還能走嗎?”
眾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說:
“你這個人,腿摔成這樣,還要走?怎麼走?”
那個遞信過來的鹽車把式沉吟起來,又問道:
“哎,大哥,什麼信呀這麼急,用得著花一百兩兩白銀僱你跑這一趟?眼下這年頭,十兩白銀就能買一個大姑娘呢!”
信使只是抹淚,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而喃喃地說道:
“什麼事,要命的事啊,也說不得呀……”
眾人聽了他的話後立即面面相覷,最後老闆娘開了腔:
“哎,我說這位大哥,你光在這裡抹眼淚也沒用,你的腿壞了,一時間也走不了,不如請這位鹽車大哥幫個忙,我租給他一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