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蘇櫻也在自欺欺人。
但是,也許柯善美是對的。
她就是陸成灝的痛苦之源。
床上的男人因為瞬間失去抓扶的東西,像是在大海中被巨浪打翻的船隻,痛苦的呻吟一聲,最後像個嬰孩一樣蜷縮成一團。
周小魚卻顯得非常激動,走過去拉了柯善美一把:“你知道六哥好好的睡一覺是多麼不容易,你不是想照顧六哥嗎?那等六哥醒的時候再過來,不過,我估計那時候,六哥肯定不願意見你。”
周小魚字字凌厲。
對柯善美,她就像是一個刺蝟,眼中始終有不屑,渾身都是刺。
蘇櫻不知道這份不屑從何而來。
其實,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在外人眼裡,她才是陸成灝名正言順的妻子。
只是,蘇櫻大概也明白,陸成灝娶她大約不是因為愛……
這個世界的幸福只有一種,不幸卻有太多太多,說到底,柯善美她可是一個可憐人。
之所以可憐,不過就是逃不開執著兩個字。
執著著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上自己的人,更是天下最可憐的事情。
柯善美如此,周小魚如此,陸成灝……也是如此……
門外已經來了幾個黑衣服的保安。
說是保安,其實不過是小魚的幾位哥哥給她安排的保鏢而已。
周小魚對柯善美毫不客氣:“柯小姐,是你出去,還是我請你出去。”
柯善美的臉色發綠,看了看門口的黑衣人,又瞪了周小魚和蘇櫻一眼。
最後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了。
柯善美走了以後,周小魚幫陸成灝將被子蓋好,坐在陸成灝的床邊,對蘇櫻說:“姐姐,這裡我守著就好,你回去吧,如果你不想回去,隔壁就是我給你準備的房間。”
蘇櫻慘淡一笑:“我回去了。”
回去?她怎麼回去?
早上是司機送過來了,晚上估計容靳修是過來接她的。
只是,他帶著怒氣走了。
最後是陸家的司機將她送到容家的老宅。
整個大宅子燈火併不甚明亮,處處都透著一種靜謐,只剩下天上又大又圓的月亮。
其實已經很晚了,凌晨一點。
蘇櫻沒有驚擾任何人,小心翼翼的開門進去,安安靜靜的上樓,直接去了臥房。
站在門口的時候還有些緊張。
因為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同容靳修大吵了一架。
她現在也是累了,也不知道該怎樣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她現在根本不可能放下陸成灝不管。
該怎麼解釋,怎樣說都很難開口。
他多半也是不會相信的!
蘇櫻閉了閉眼睛,咬了咬牙齒,推門便進去了。
她心裡根本沒打算解釋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好了。
等陸成灝熬過了這幾天,她再好好的哄哄這個男人。
蘇櫻心裡當時是這樣想的。
只是,當她進去之後,才知道,
這些想法是多麼的多餘。
房間裡面根本空無一人。
被子還鋪的整整齊齊,一切還是早上,她走出去時的模樣。
也就是說,容靳修根本沒有回來。
蘇櫻蹙了蹙眉頭。
轉身又去了客房。
還是沒有人。
書房蘇櫻也找過了,還是沒有人。
蘇櫻覺得累。
這種累是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渾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不願意再呼吸,似乎也懶得去汲取營養,懶得動彈。
幾乎已經不能支撐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