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一句話把藍沐冉給將了個啞口無言,那錢確實不是她的,難道要花著赫連靖鴻的錢從他手裡買東西麼?說來說去好像離開他就活不了了似的。
啪嗒,精緻荷包丟在桌上,裡面鼓鼓囊囊塞著大卷銀票,落桌時碎銀磕著木頭髮出悶響。
“是你的都還你。”
蘇盡傻眼,藍沐冉這麼正八經兒說話實在難以適應,而她的行為更反常,按女流氓的思路,這時候不是應該一肚子壞水圍在城主身邊轉悠麼,怎麼聽起來陰陰冷冷帶答不理的?有點兒……毛骨悚然。
眼看著兩個人越嗆越火,赫連靖揚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小隨侍,你先回去休息,熬了一夜對身體不好。二哥,我有話對你說。”
“不聽。”冷著臉的自家兄長果斷回絕。
“老闆弟弟,你就別白費力氣了,他是鐵了心要趕我走。”
“誰趕你走了?”
喲嘿,翻臉不認帳,當誰好欺負呢?一腳跨在長凳上,女流氓痞氣十足,360°白眼高難度連翻:“少賴皮,是你親口說讓我滾的,當誰傻子麼?”
“哦,是麼?”淡漠的城主大人好整以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誰聽見了?”
左看,蘇盡識趣低頭。
右看,君少遊忽然轉身盯著天花板唸唸有詞。
後看,赫連靖揚搓著沒毛的下巴輕哼小曲兒。
前看,面無表情的大尾巴狼從容不迫。
孃的這是合夥坑爹啊!趕情是無論他說過什麼只要旁邊人被迫不敢承認那就等於不存在了是嗎?藍沐冉指著那三位裝聾作啞的魂淡挨個瞪一遍,最後目光落回眼前,不敢比劃了。
赫連靖鴻在冷笑。
沒好事。
“行,算你能耐。”嚥了口口水,不可否認那張臉至今讓她著迷,不過沒下限也得有智商,關鍵時刻藍沐冉還是可以保持清醒的,“就當你沒說讓我滾,那麼,我自動辭職。”
“不許。”
“憑什麼?!”藍沐冉炸毛,衝動地一把揪住了座位上淡定身影的衣領。
“憑你是藍沐冉。”深邃眸中清冷,蒼勁手掌驀地一扯,單腳站地重心不穩的女流氓順勢下滑,狼狽地大頭朝下栽個狗吃屎,下巴正好磕在堅硬的肩膀上。
“憑你,是我的人。”耳邊吐氣如絲,幾不可聞。
多煽情的一句話啊,多少姑娘都被這種話給騙了一腳踏入萬劫不復的苦海,當她也是一樣貨色?騙了這麼久還想繼續騙下去?
太小瞧看遍狗血小說的女流氓情商了。
“你有膽量當著這麼多人面說麼?沒有的話,別耍流氓都手動腳的。”慢吞吞扒著桌沿站起,一臉挑釁神情看的旁邊仨人都忍不住想要跳出來一拳頭揍下去——有她在誰敢自稱流氓?!
病容尚未完全退去的臉龐從面前經過時,赫連靖揚忽然眉頭一皺,臉色比剛才又陰了三分。
離近時才發現,她眼眶微紅。
“剛哭過?”習慣性想問誰欺負她了,沒等開口便明白過來,欺負她的,不就是自己麼?
認識藍沐冉以來只見過她兩次哭泣,一次是秘密被發現時他差點失手殺了她,轉身離去雖沒有親見她流淚,卻聽得見迴盪的撕心裂肺哭聲。第二次,便是前幾日。
以她堅強到冷硬的性格,不是疼到一定程度絕不會哭出來的,難道真如靖揚所說,他的行為傷她太深了?
“用不著你管,我閒的掉眼淚洗臉節約水資源不行麼?該說的我都說了,玉墜我也不要了,送你當個嘲笑的念想。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走,不高興的話,儘管拿你的破劍戳死我吧。”轉過身深深吐息,挺著胃裡翻騰到天崩地裂的疼痛,藍沐冉一臉無畏。
不就是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