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遵命……”
君少遊恨恨地調轉馬頭,一聲不吭在前面開路。
眼看就要完成心願了,為什麼偏要在這種時候出現阻礙?!
陰霾的天空被層層樹葉遮蓋,空氣粘稠得化解不開,霧濛濛遮住了視線。孤零零的樹叢中,一個墨色的身影模糊而熟悉。
不能讓他走。不可以離開。
掙扎著伸出手,卻發現無論怎樣用力都摸不到那個影子。漫如潮水的霧氣湧了上來,那襲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遠。無力地跪在地上,胸口撕裂一般疼痛,手心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東西。
紅如火,豔如血。
是被那人搶走的血玉吊墜。
“赫連……靖鴻……”
“在。”
低沉踏實的聲音打破了藍沐冉的夢魘,所有的陰霾瞬間退去,睜開眼,深邃的眉眼在陽光下分外清晰。
“好些了麼?”溫熱的手掌撫上額頭,柔柔的勁道讓藍沐冉很受用。
爭吵,然後胃痛……又暈過去了?
藍沐冉微微坐起身,有些出神地看著周圍。
依舊是在南疆,不過已經離開了那片深林,現在正躺在之前路過的涼城一個小據點中,身邊正是那個每次都害自己受傷發病的惡毒傢伙。
“我早晚會死在你手裡。”藍沐冉弱弱地道。
“我還沒允許你死。”赫連靖鴻一如既往的霸道,只是言語間已經沒了冰冷的銳刺:“身體不適就早說,幸好此處有靜玉安排的醫館可以醫治,不然都不知道你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南疆之事不急於一時。”
“不行。我身體沒問題,南疆的事情,請按計劃繼續。”
赫連靖鴻不明白為什麼藍沐冉突然如此執著,征伐火神教雖然計劃已久,但並不急於這幾日,自己本想等他徹底痊癒後再說的。
“賭約,我一定要贏。倒時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做到。”
原來是為這個。赫連靖鴻輕笑。
“你想要什麼?要我低頭認錯,還是跪拜求饒?”
“這不是玩笑,所以,你要小心了。”藍沐冉閉上眼睛,躺下不再說話。
赫連靖鴻,我要你忘記過去,看看眼前的人吧!
征伐火神教的計劃因為天氣原因推後四天。這四天君少遊橫看豎看就是瞧藍沐冉不順眼,兩個人吵來吵去沒個完,把中心人物的赫連靖鴻給晾到了一邊。
受到城主親自照顧的藍沐冉並沒有感恩戴德,反倒對他冷淡起來,一個勁兒催促著計劃儘快繼續。赫連靖鴻實在想不通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且不說勝過自己完全是無稽之談,就算他勝了,那又如何?
“靜玉囑咐的藥,收好。”
難得平心靜氣地跟藍沐冉說句話,換來的卻是白眼和冷冰冰的臉,弄得赫連靖鴻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就叫冷戰,讓你總板著臉,讓你總吼我,讓你說我是不相干的人!
藍沐冉藏著小心眼,樂得欣賞那張臭臉。
“來涼城有多久了?頭髮長些看起來順眼多了。”路上,赫連靖鴻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著話,看到藍沐冉已經長至肩頭的黑髮不由得想起初見時,那個服裝髮型怪異,古靈精怪的毛頭小子。“不過,越來越像女人。”
驚悚!
藍沐冉心臟差點停跳,假裝面不改色地翻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隨即低頭偷偷向地上的水窪望去。
模糊地倒影中,一身白衣勝雪,青絲齊肩,眉清目秀而略顯柔弱的身影,與身邊俊雅挺拔的身姿相映成輝。七年前站在他身邊,並稱為人中龍鳳的素綺月,是如此洗盡鉛華後的樸素,亦或是天姿國色的驚豔呢?
……想這些幹嘛!藍沐冉貓一樣狠狠地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