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適嗎?”劉皇后幽幽地笑道,不屑一顧,唯獨心中的荊棘,早已刺穿了她的胸口,讓她的理智被嫉妒全部吞噬乾淨。
佑爵扶著穆槿寧離開,頭也不回,冷淡丟下一句話,算是最終的回應。“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你更合適。”
這一路上,誰也沒有徑自開口說話,哪怕方才的宮殿之中只有他們三人,或許佑爵也不會將此事詔告天下,劉皇后傷人之後還可以高枕無憂當她的皇后娘娘,但穆槿寧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並不清楚,是否唯獨要等到走到這一步,佑爵才能堅決自己的心。
是否非要她用傷害自己的方法,才能用鮮血冷靜平復佑爵掙扎糾結的心。
佑爵沒有讓任何宮女來打下手,他按下穆槿寧的肩頭,以乾淨的帕子為穆槿寧洗乾淨臉上的血跡,以柔軟的白巾為穆槿寧洗淨雙手,哪怕是指縫之間的血痕,他也毫不放過。
他專注地凝視著那一張脂粉未施的素淨小臉,穆槿寧卻無法看清楚佑爵眼底的人影,她更不曾照過鏡子,她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不想變成跟劉皇后一般歇斯底里的女人。但,當金釵的銳利刺傷她的肌膚那一瞬,她的心還是在顫抖。
她察覺的到新鮮皮肉的撕扯,雖然那種疼痛她還能忍住,但若是佑爵來的更晚,劉皇后若是喊來幾個幫手,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她突地眼神一沉,伸手覆住自己的傷口,不願他看的那麼入神,別開視線,冷冷問道。“我這幅模樣,是不是很醜很難看?”
他捉住她掩蓋傷痕的手,緩緩的,輕輕的,拉下,讓他看得更清楚。一抹溫柔的笑,染上他的眼底,他淡淡笑道。“跟世間大半女人相比,還是好看多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殿下還不跟我說實話?”穆槿寧擰著眉頭,她不會因為佑爵說幾句玩笑話來討好她,她就要一輩子裝傻,她低聲問道,滿面不快。
佑爵臉上的笑,一瞬間消失了,穆槿寧的赤忱目光,讓他不堪其重。他沉默了許久,彷彿不知該如何跟穆槿寧提及。
半響之後,他才開了口,神情黯然。“我跟她的事,從未告訴別人過,沒人會理解,我想你也是如此。我同樣不覺得光彩,但人心,並不是死物。”
穆槿寧聞到此處,心中的厭惡暗潮洶湧,她一把推開他的手,獨自起身,走到菱花鏡的面前,她睜大雙眸,凝視著鏡中的女子,遲遲不曾言語。
傷疤並不長,約莫一寸長,只是傷的並不淺,橫在面頰上,稱不上因此而變得醜陋,但她同樣還是有些苦澀心酸。
坐在床沿上的佑爵,他望著她的背影,燭光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逆著光,他無法看到,但他沒見過她如此憤怒的時候。
被她甩開的手,隱約有些空蕩蕩的感覺,就像是被放逐在天際的風箏,空虛而孤獨。
他眼神一黯,苦苦一笑,這個秘密他藏匿了許久,不想讓任何人知曉,而穆槿寧知道了,哪怕她絕不會洩露出去,他也覺得滿心難捱。
“你別把我看成是一個怪物,槿寧。”
坐在鏡子前的女子,不曾轉身,更不曾出口回應。
佑爵皺著眉頭,收回了視線,沉聲道,他滿心懇切,並不是敷衍偽善。“我更沒想過要把你推入火海,讓你平白無故遭遇這些事。”
佑爵當真沒想過,他在自己身邊過夜,劉皇后就會找她的麻煩?穆槿寧眼眸一亮,她緊緊抿著雙唇,她的心中滿是感嘆,就算佑爵當真疏漏了,他如今不找任何太醫,目的也很明顯。
“但你不會問她的罪,她是皇后,是你的母后。她無論多囂張,多歹毒,你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穆槿寧凝視著鏡中的女子,皮肉之傷,她可以吃痛忍耐,唯獨不想淪為他們之間的犧牲品。她冷冷說下去,面無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