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不曾馬上領會秦昊堯言語之中的“他”是誰。
“我們的孩子。”秦昊堯笑眼看著她,黑眸之內的冷硬褪去不少,更多的是私底下的溫情,話鋒一轉,他似乎語氣突然轉沉,霸道決絕,說的萬分狠絕。
“你定是瞞著朕,前幾個月裡到底被他踢了多少次,因為他無法徹底安睡,因為他而糟了不少罪,全部說出來,朕好為他記上一筆。”
“皇上何必責怪他?”穆瑾寧不禁輕笑出聲,不難想象若是這個孩子出世後,要是闖了什麼禍,天子定會嚴懲不貸。“這是常有的事。”
秦昊堯跟她相視一笑,身在國君的位置,他時常會捨棄很多東西,也因此而忽略很多東西,他終究不是一個平常人,但跟世間所有的男人都一樣的是,他也需要有家人,有子女陪伴。有人輕聲關懷體貼,有孩子吵鬧作亂的生活,彷彿更像是活著。
穆瑾寧壓下嬌軀,趴在他的背脊之上,神色一柔,低聲呢喃:“能感覺的到他的存在,皇上難道不高興嗎?”
“朕當然高興,只是更怕你受苦。”秦昊堯沉聲道,直到這數月才徹底瞭解,她承受的日子並不輕鬆,但穆瑾寧總是堅強忍耐,懷胎十月,對於女人是漫長,對於男人而言,興許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
“雖然有些辛苦,但每一個孃親都是心甘情願的。”穆瑾寧彎唇一笑,說的輕描淡寫,但落在秦昊堯的耳中,卻又格外沉重。
他久久凝視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心緒萬千。這世上最強大的並非是沒有半滴眼淚的人,而是哪怕流淚還要笑著朝前走的人,穆瑾寧並非是挑不出半點瑕疵的女人,但或許在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之中,她還是最適合陪伴他最適合坐在皇后位置的女人。
秦昊堯果真兌現了自己的誓言,在穆瑾寧的身子痊癒之後,他當真連著讓手下放了一回煙火,要不是穆瑾寧婉拒,他當真願意在連著每一個夜晚都放煙火。
當碩大明豔的煙花在一半天際升騰綻放隕落的時候,他擁著穆瑾寧一道站在長廊下觀望,就像是那些煙火,人總有起伏,總有高低,總有衝上雲霄意氣風發的時候,也有跌落谷底愁腸百結的時候。
他們都是這樣的人。
他們從不是一出生就註定可以坐擁繁華,穩步走上最高位的人。
“當真只要看一次就夠了?”秦昊堯笑著側過臉望向她,語氣戲謔,在她的美眸之中同樣可以看到天際的紅光,她此刻正披著他讓人送去的白狐皮毛披風,脖子上圍著淺灰色的貂茸圍脖,將她襯托的美豔動人,雍容華貴。
哪怕已經有了身子,她依舊美麗如昔,面頰上略微的圓潤,更剝奪了幾分過分纖弱的感覺,看來不再弱不禁風,而是別具另一種神韻風情。
穆瑾寧聞言,輕點螓首,唇畔的笑容愈發深了,美麗的風景,雖然看千遍萬遍都不會厭倦,但她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急躁和貪心。一年能看一回煙火,她也會覺得這些在天邊綻放的巨大花顏格外絢爛,格外璀璨,彷彿是一千一萬的螢火聚攏起來,在她的眼底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她向來都深知進退之道,喜歡的厭惡的,也素來節制,絕不會過了度,秦昊堯不再試圖勸服她,正因為她的經歷,才會養成她如今的性情,榮辱不驚,泰然處之。面對這世上再好的東西,她也絕不生貪婪之心。
但秦昊堯又豈會忘記,她也曾經為他,哭得不能自抑。
穆瑾寧突地想起什麼,自從兩個月前語陽公主進了一趟宮,她已經很久不曾看到公主了,她凝眸看他,輕聲問道。“皇上,語陽公主也快臨盆了吧,這些天都不曾見到駙馬爺,想必是在駙馬府裡忙著照料公主。”
“聽聞就在這兩天了。”秦昊堯點了點頭,最近他的大半精力都花在穆瑾寧的身上,幾乎疏忽了語陽的事,她比穆瑾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