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嫁之後,便要跟張奇一道住在張府,新婚第二日,她準時進了宮。
跪在穆槿寧的身前,那麼堅強的女人,也忍不住流淚滿面。她在宮裡四年了,當真把她當成是公主,當成是人看待的,便是眼前的穆槿寧。而往後,她就要跟穆槿寧分別了,張家在城東,她也不是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身份。
她當真滿心感動,若沒有穆槿寧的幫助,她絕不會還有嫁人的那一日。
“新娘子在我面前哭什麼?”穆槿寧以眼神示意瓊音扶著寶月起身,輕聲調笑,寶月跪在自己面前流了這麼多眼淚,四年來,她也是頭一回看到寶月哭泣流淚,她眼看著寶月,也知女子心中的波折。“張奇若是待你不好,你還是可以到宮裡來跟我告狀——”
“他對我很好,就像是皇后娘娘一樣。”寶月破涕為笑,她這輩子能夠嫁給自己傾慕的男人,嫁給張奇這麼一身正氣的男人,是她的福分。
兩人說了許多話,穆槿寧親自將寶月送到景福宮的門口,寶月環顧四周,暗暗打量著這一個宮殿,四年來她最長來的地方,就是這兒了。她緊緊握住穆槿寧的雙手,卻不知為何心中如此惆悵難捨,不知該怎麼開口。
“我走了,娘娘——”
“在宮外也要好好的,去吧。”穆槿寧突然喉嚨一陣緊縮,她依舊笑靨不改的從容,噙著笑容看寶月,唯獨自己才知曉心中也有些許別樣的情懷。
寶月的眼底再起波光,她嚥下眼淚,或許人當真會改變的,她經歷了那麼艱難的事,還能有這麼圓滿的結果,穆槿寧是她此生最大的恩人,她這輩子都會在大聖王朝,只要她在宮外稍有動靜,無疑是給自己的恩人找麻煩。
或許她這輩子遇到了穆槿寧,是格外幸運的事。
她走了一段路,還是回過頭來朝著穆槿寧深深欠了個身,大聖王朝的禮儀她學了一些,但對穆槿寧的尊敬,是真正藏匿在心裡的。
穆槿寧目送著寶月越走越遠,直到最後消失不見,她才轉身走入景福宮,四年時光之後,寶月也從宮裡出去了。
雖然一直為寶月高興,但不可否認,送寶月出宮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有些不捨,也有些空空蕩蕩的。
秦昊堯的身子,站在景福宮的正門前,他的黑眸幽深,負手而立。
佑爵曾經在第二天見過他,隱瞞著任何人,哪怕是穆槿寧也並不知曉。
佑爵滿目是笑,一如往昔:“你定是好奇為何每回我都敢隻身前來,哪怕連近身侍衛都不帶一個,上回冒充北國使者,第二回是獨自前往大聖王朝的陣營,這第三回又到了這個皇宮來了——”
“什麼原因?”秦昊堯挑眉看他,神色之中,透露出滿滿當當的不以為然。
“那是因為我信你。”佑爵知曉若在謀略上,他並不是秦昊堯的對手,或許唯獨相像之處,他們都有各自的抱負和野心,身在帝王之家,卻也同樣被這個身份所累,遭遇了格外辛苦的事。但這輩子,他們註定不會英雄惜英雄。他扯唇一笑,細長眉眼之內更多了調侃的意思,讓人聽不出來,到底他說的話,是真是假。“聽上去是不是很可笑。”
“的確很可笑。”秦昊堯毫不當真,說的很平靜,也有不屑一顧的意思。
“就當是我說了個笑話。”
佑爵揮了揮手中的扇子,低聲笑道,秦昊堯的不捧場,他也習慣了。
“在北國,我跟她沒有發生任何事。”
佑爵突然話鋒一轉,說出這一句話,卻當下看著秦昊堯面色驟變,只聽得秦昊堯冷聲道。
“朕不在意。”
穆槿寧在北國停留了也有半年時間,更是被和親而去,若不是佑爵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秦昊堯幾乎早已淡忘此事。
“沒想過你這麼大度,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