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面有難色的鳳舞。
“因為,添上了後就會……”也不知該怎麼解釋的鳳舞,乾乾地笑著,雙手在身側狀似翅膀地拍了拍。
“我明白了。”看了她的反應,再看向她身旁的鬱壘,聰穎的藏冬即刻會意過來,笑意盈然地收起畫作。“我這就去把它掛上。”這下糟了,她畫得這麼傳神,而鬱壘又喜歡多事,沒事就弄個神來一筆的話,只怕往後人間將會出現許多怪東西。
在牆上掛好了畫後,藏冬邊在爐炕上熱上一壺水。
“現下你們有什麼打算?”
“目前我們是想先歸隱山林,以躲過那些四處巡守的天將。”鬱壘邊嗅著茶罐裡的茶葉邊皺眉,“待風波定了後,再做其它打算。”葉質這麼差,沒品味。
“歸隱山林?”對他表情很反感的藏冬,大剌剌地在他面前擺上一隻茶碗,將他方才唾棄的茶葉倒進裡頭,再將熱水澆進碗中,讓沒得選擇的鬱壘,臉色更是難看上三分。
“想歸隱山林的話,挑好地點了嗎?”款待好鳳舞后,藏冬在他們面前坐下,慢條斯理地品起茶來。
“正好看中一座好風好水的山頭。”原本眉心緊鎖的鬱壘,一提到這個話題,黑眸頓時顯得炯炯燦亮。
“妳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他這表情代表什麼內情?”被他兩眼看得有點害怕的藏冬,一手掩著頰,小聲地問向鳳舞。
不語地喝著茶的鳳舞,優雅地擱下茶碗,暗示性地將目光瞥向窗外就在此山隔壁的那座棲霞山。
順著她的目光一塊看去,藏冬登時感到頭皮發麻。
“隱居的地點,不會……就在我家隔壁吧?”要是這個神界最會惹是生非的傢伙住在附近,他往後的日子哪還可能會有安寧?
鬱壘又咧出一抹令他涼至骨子裡的涼笑。
“禮送到了,咱們走吧。”茶碗一蓋,打完招呼的鬱壘馬上起身,拉著鳳舞準備走人。
“鬱壘,咱們打個商量成不成?”滿心惶恐的藏冬,跟在他們後頭苦苦哀求。“慢著,鬱壘……鬱壘!”
揚手將大門關上,也順道將藏冬關在裡頭的鬱壘,扶抱著鳳舞坐上了伴月後,他自個兒則是先行一步,先返回他們在棲霞山上已經蓋好的新居。
當伴月停在家宅門前時,已經將屋裡生火弄暖的鬱壘,忙讓他們進屋,並伸手拍去鳳舞身上的白雪。
“他看來似乎不怎麼高興。”鳳舞邊搖首邊往書房走去。
“藏冬會習慣的。”他向來都是這般跟他的朋友說的。
替她將書房裡的燈都點亮後,鬱壘不解地見她先是取下她一直掛在牆上的鳳凰圖,一手拈來筆墨,站在書案前微偏著螓首,像在考慮些什麼。他走至她身畔,一見畫中之物又是雙眼空白,他便習慣性地想取來筆。眼明手快的鳳舞一手按下他,“慢著,這回不許你再替它們添上眼。”其它的畫作,他愛怎麼多事都成,唯獨這一幅不許。他眸心一轉,“不添眼,妳取下它做什麼?”
“添字。”白皙的指尖,指向畫軸下方只書了一行上聯的墨跡。“我記得這個。”鬱壘隨之看去,眼中抹上了一份懷念。“這是妳生前寫的。”
“嗯。”她輕輕頷首,指尖每撫過一字,就像是又走過從前一步。
他站在她的身後傾身環住她的腰,“妳想添上什麼?”
鳳舞托腮想了許久,而後微笑地拉來他的大掌,與他一塊在上頭寫下另一行,她生前沒來得及寫下的心衷──願在雲間長比翼。
她含笑地回眸凝睇,“你說好不好?”
明白她筆下字字真情的鬱壘,收緊了雙臂,滿足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偏首輕輕靠著她。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搖曳的焰光下,外頭的雪花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