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便回去吧。”
墨婉依規矩,輕福了一下。宜嬪見她神色倒還淡然,一張臉也並非明豔,雖是微垂雙目,卻是明眸生輝,有著遮掩不住的光彩,是在這宮裡未曾見過的光彩,沒有卑微也沒有傲慢,清澈分明,但又蒙著似有似無的哀傷。叫她不由的想起了皇上的眼睛,那是一雙深邃的不能見底的眼睛,那一份眼底深處透出的哀傷卻是與她如出一轍。
宜嬪上了肩輿,走出老遠,冷風吹著昭君帽上的貂鼠毛鋒掃在臉上,有些癢,手中的手爐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燙了,只溫吞吞的,她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她,一切都是她。
不由的轉頭,那個纖纖女子已經消失在暗紅的甬道盡頭。
將至寧壽宮的時候,靜言忽然停了步子,瞧著墨婉說:“皇上…一切安好。”
墨婉一愣,抬頭看著她,她淡淡的笑著,重複道:“你放心,萬歲爺一切安好。”說完便轉身欲走。
沒走出兩步,卻聽身後墨婉喚了聲:“靜言。”她頓駐了,回頭看著她,問:“怎麼?”墨婉道:“謝謝。”她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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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你是不是覺得日子難熬,還是要一天天的過,年關將至,皇帝終究還是回宮了。小宮女跑進來回稟說皇帝來請安。墨婉的心就不由的緊了緊。太皇太后撥動念珠的手也停頓了一下,撩眼看了看一旁的蘇末爾,她便會意的把內堂裡所有的宮人都打發出去了。
墨婉惴惴不安的回了耳房,夜深的時候,她坐在銅鏡前,任憑瑾玉未她打散了頭髮,卻聽有人叩門。打發梨香開了門,竟是太皇太后跟前的太監魏庚,墨婉來不及攏頭髮,迎了出去。太監見了墨婉,先是打了個千,道:“奴才見過常在。”墨婉忙扶起:“不必多禮,魏公公深夜至此有什麼要緊的事?”魏庚恭恭敬敬垂手道:“奴才來傳太皇太后的話兒,太皇太后說叫常在明日不必去伺候了,也不必出門,若是有事只吩咐奴才們去辦就是。”
墨婉一愣,抬頭看著,他卻只垂著頭。墨婉問:“魏公公,太皇太后是什麼意思。”魏庚依舊低著頭,只恭謹道:“奴才只是來傳太皇太后的話,其他便不知了。”墨婉道:“魏公公,墨婉年輕愚鈍,實在不明白這‘不必出門’的意思。”
墨婉自來慈寧宮,行事謹慎多禮,對宮女太監也十分客氣,魏庚不由對這位小主子多了份賞識,想了想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恐怕是…禁足。”
眾人一聽,皆驚愕不已。墨婉亦是倒吸了口氣,愣在當場。
魏庚又道:“常在也不必過濾,老奴想,待太皇太后消了氣,也便沒有什麼事了。”說完便退了出去。
墨婉禁足,好在梨香趙奇等人還能出去。次日清晨,趙奇急匆匆推門跑了進來,連門都沒有關上,就喊了起來:“主子,主子。”
墨婉正倚在榻上,見他神色慌張,不知出了什麼事,忙問:“怎麼了?”
趙奇一手把帽子摘了,喘了口氣說:“我剛聽人說,萬歲爺昨兒在奉先殿跪了一夜。”墨婉聽了慌然起身,只覺一陣眩暈,瑾玉見她往一面倒了下去,忙伸手攙扶,道:“主子慢著點,這些日子都沒睡好,若是病倒了可怎麼辦?”
墨婉也不理會,只問趙奇:“究竟怎麼回事,你快說。”趙奇見墨婉面無血色,心中忐忑起來,不知該說不該說,瞧了一眼一旁的瑾玉。瑾玉蹙眉道:“還瞧我做什麼,快說。”趙奇唉了一聲,才道:“今兒一早上,我出去的時候,就覺得慈寧宮的人都不對勁兒,找了茶水房的小宏子問,小宏子說,昨兒萬歲爺來請安,他正巧在內堂伺候著,本來太皇太后也沒怎麼動氣,也不知道怎麼的,萬歲爺就給太皇太后孝敬了一串念珠,太皇太后見了那串念珠就開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