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到庫爾茲耶洛克工作,幾乎和被流放沒身份區別。
監工和奴隸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黃鼠狼打不過老虎,於是只能去欺負野雞。
俯瞰庫爾茲耶洛克,凱因斯說道,“梅爾,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嗯?你也會做夢嗎?”
“夢到了過去。”
“過去已經是過去。”
“不,直到勝利到來前,它都還是現在。只有勝者才有資格回憶。”
“你在說自己是勝者嗎?”
“……”
“呵呵。凱因,你對弗裡德先生怎麼看?”
“沒有看法。”
“就是換別人也行的意思?”
“……”
“但我卻很佩服艾斯蒂娜選人的眼光。”梅塔梅爾說,“首先,那個人得先是普通人,而且必須是備受欺凌的普通人,否則無法博得共鳴。其次,他必須有一定學識、敢於冒險卻又理智,他必須堅韌卻又不能滿心怨懟。最後,他必須會愛。”
說罷,梅塔梅爾嘆息一聲。“恐怕世界上都找不到第二個跟弗裡德一樣的男人了。”
“你有一點說錯了。”凱因斯說。
一隻禿鷲的雙眼緊盯黃沙,黃沙之上,三個人影頂著西風緩慢踱步。
其中一名是神眷者。
其中一名是普通人。
其中一名是未亡者。
他們神態各異,各懷心思,卻又在相同的路上結伴而行。
禿鷲在他們上空徘徊許久,最終離去。
“我想艾斯蒂娜選擇弗裡德,並非因為他最合適。”
梅塔梅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傷勢未愈,感知自然沒有凱因斯敏銳。他也看到怪異的三人組,忍俊不禁。
“那是為什麼?”
“明知故問。”
“說吧,就當做是給我的補償。”
“是愛。”
“下次說這句話的時候記得換個表情。”
“因為只是實話實說。”
“我開始對你的夢境好奇了,真的只是回憶了一遍過去?”
“硬要說,視角不同。”凱因斯平淡地說道。“梅爾,下次再侵入我的夢境,不會讓你好過。”
“呀,被發現了嗎?”
“我不可能有其他人的記憶。”
“為什麼確定沒有呢?傳說中,神明無所不知。”
“我不是神,你也不是。”
“那我們是什麼?”
凱因斯重新看向遠處的監工與奴僕,說道,“神示奴僕,獻之以燔祭。奴僕遂殺之,撕咬。神之聖軀得以分食,神之聖血落入凡域。”
“創世神話裡可沒有這段。”
“我現編的。”
“哈哈哈哈——”梅塔梅爾大笑起來。“凱因,你今天怎麼格外溫柔。”
“你就當我,在舉行儀式。”
禿鷲徘徊於荒野上空,人類舉起弓箭,射之,烹之。
此為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