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州被人佔去十年了,算算日子,公主該去和親了吧?”
梁萍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勸慰道:“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你就當是做了一場夢,你如今身在陵州,還管北境的事情做什麼?”
陳習遠卻又很認真道:“要管的,那也是我守過的土地。”
梁萍:“那你又如何管?”
陳習遠:“梁兄,你幫我一個忙吧,萬一哪天有人要查當年的真相,萬一我又不在了,你替我告訴他們。”
梁萍遲疑地看著他:“好端端的,為何要說這種喪氣話?”
陳習遠:“曲無邪死了,我也不知還能撐多久,你知道的,我被人盯著在,我在他們的操控下得罪了太多人,早晚有一天被報復,我有預感。”
梁萍聽了這話,有些不知所措。
陳習遠湊在梁萍耳邊,悄悄道:“我還藏了兩幅圖紙的,那可是關鍵的證據,如果有一天朝廷要重審舊案,你記得幫我拿出來。”
梁萍:“我並不想幫這個忙。”
陳習遠:“你就當是還我當年的救命之恩,可好?”
如何能說不好?
近二十年的情誼,容不得他不答應。
那夜的月色極好,他們卻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說著不敢讓旁人聽去的剖白,字字句句都像是遺言。
是永別……
“我只在陵州待了一日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而後透過與吳歧的關係,將那房契存放在了典當行,與送給陳兄的那玉鑰匙相對應。我以為陳兄是在嚇唬我,我以為他能帶著玉鑰匙來一趟新章縣,我可以好好招待他一回。奈何去年冬,我還在籌備年節的禮品,卻收到了他被人暗殺的噩耗,還伴隨著養寇自重、貪汙受賄的名聲。”
梁萍道完這些,聲音已經幾近哽咽。
良久,屋中靜得能聽見嗚咽的風聲。
燈臺上的白燭打了個顫,忽明忽暗間,李南絮沉聲開口:“那兩幅圖紙,可在梁大人手中?”
梁萍挺直了脊背,回頭,看向一向敏銳的李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