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那裡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崇文帝看著這個從小養大的侄子,一年不見,這小子個子長高了,人也變得粗糙了些,卻更有男子氣概。
阿渡沒有說話,從懷裡掏出一隻用纓絡繫著的墜子。
“萬歲,這是狼牙,臣在北地刻的,北地人說這個可以避邪。”
狼牙很小,在這上面雕刻並不容易,崇文帝眼中露出驚喜,接過那枚狼牙,反覆看著,愛不釋手,卻又打趣道:“這個纓絡打得倒也精緻,倒不像是尋常丫頭婆子能打出來的。”
阿渡的臉板起來,有些賭氣:“這個纓絡是臣請下屬的母親給打的。萬歲若是嫌棄,就還給臣吧。”
崇文帝笑了,這才是他的小阿渡,也只有阿渡敢在他面前賭氣。
“已經送給朕的東西哪能再要回去,這枚狼牙很合朕的心意,朕收下了。”
看到阿渡依然沉著臉,崇文帝指指面前的一碟點心:“你愛吃的椒鹽酥。朕特意讓你六伯母親手做的,剛剛送進宮,還新鮮著呢。”
邱雲渡的六伯母廚藝名滿天下。但身嬌肉貴,鮮少下廚,他不喜歡吃點心,也就是前年偶然吃到六伯母做的椒鹽酥時讚了幾句,沒想到崇文帝竟還記著。
他眼眶發酸,這一年來在北地苦寒之地吃了不少苦頭,今天看到林安兒時心裡又難受。此時再也忍不住,竟然怔怔地落下淚來。
崇文帝也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阿渡哭了。這孩子從記事起就很驕傲,小時候在宮裡被皇子欺負,也從沒有哭過,還是崇文帝聽到太監說起才知道。
“阿渡。朕知道你在北地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朕,朕沒有怪過你,朕也知道你在北地過得很苦。”
這一年來,彈劾邱雲渡的摺子如同雪片一般,首輔暗示了多次,希望這些言官們不要再上奏,可還是有些不怕死的往上遞摺子,以北地當地官吏的最多,北地天高皇帝遠。這些人多年來在那裡過得很舒服,如今邱雲渡去了,幾番鐵腕整治。先前瞞蓋的東西再也無法遮掩,恨不得朝廷快些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調走。
邱雲渡心裡一熱,有人彈劾他,他當然知道,但他不怕,他知道崇文帝信他。也會讓他放手去做。但此時此刻,聽到崇文帝的這番話。他還是落淚了。
“皇伯父,侄兒看到皇伯父便不覺得苦。”
崇文帝心裡鬆弛下來,阿渡不再自稱臣了,這小子就是這樣倔。
“金家的事是怎麼一回事?”崇文帝拂拂茶葉,輕抿一口,問得看似無心。
出動御林軍興師動眾,這樣大的事,崇文帝不會不知,阿渡也沒想瞞他。
“侄兒接到密報,長天教的人和金家勾結,利用金家暗藏火藥意圖謀反。”
崇文帝冷冷一笑:“就是這樣無憑無據的一個情報,你就大老遠的從北地趕回來了?”
要知道,從北地回京,要走上整整一個月!
阿渡面上一紅,脖頸卻挺得更直:“侄兒想念皇伯父了,想趁機進京給皇伯父請安。”
崇文帝哈哈大笑:“你小子啊,從就是這樣,說謊就會臉紅。你拿鏡子照照,看看你的臉紅了沒有。”
阿渡扁扁嘴,他也沒有完全說謊啊,離京一年了,怎會不惦記你呢,真是的。
崇文帝收住笑聲,正色道:“你聽說這件事和金家有關,就在北地待不住了,晝夜不停地趕回來,想趁機看看林家那丫頭,朕說的沒錯吧?”
阿渡終於垂下眼瞼:“侄兒的智慧同皇伯父相比,如同螢燭之火與日月爭輝。侄兒想什麼皇伯父全都知道,真沒意思。”
最後一句已經帶了撒嬌的口吻,讓崇文帝捨不得在這件事上罵他了。
“哼,既然回來了那就多住幾日,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