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溜長桌,中間立著幾根柱子,看上去跟老舍寫的那《茶館》差不多,要是這個時候再來一幅“勿談國事”的字,就再好不過了。
賣茶的老大爺手裡摸著象棋,還在那兒楚河漢界地殺,頭也不抬就聽見周楚腳步聲:“這麼早就來喝茶,腎虧?”
腳下一跌,周楚幾乎趴下去:“大爺,您認錯人了,我是新來的。”
老大爺回頭看了一眼,上上下下打量周楚:“喲,還是個火碼子!”
周楚心道尼瑪又來?他本就不是道上人,聽不懂。
進來之後,整條街都透著詭異。
周楚只覺得脖子後面冒冷氣,他坐下來,沒管這一位老大爺說什麼,只道:“我是來喝茶的。”
“老月喝幾點的?今天來了幾個闊秧子。”老大爺還是說一些奇怪話。
周楚忍不住瞪眼:“來壺碧螺春。”
得,老大爺算是看出來了,春點兒都聽不懂,外行人啊!
“火碼子”就是“有錢人”的調侃兒,“老月”是玩腥賭的,“闊秧子”也是有錢人的意思,老大爺這裡開的就不是什麼正經茶館,難得來個正經人喝茶,倒是讓他沒想到。
正常人沒事兒誰往梧桐街走啊?
這小子,沒病吧?
“有前年的茉莉花,你將就著喝吧,先給錢,一碗兩百。”
一盞茶端了上來,給周楚端端正正放到面前,接著周楚就噴了。
前年的茉莉花,一碗茶給兩百!
周楚無語:“老大爺,我真不是傻子, 您這樣我還喝什麼啊?”
“你這身兒衣裳可不便宜吧?”老大爺意思意思地看了看。
周楚只覺晦氣,也不想惹事兒,他還準備看看斜對門兒五湖武館呢,索性真的吃了這貴得潑天的一碗茶。
付錢的時候,老大爺摸著兩張紅色毛爺爺,樂得直笑,手一指旁邊放在爐子上的水壺,道:“沒水了自己添,這個不要錢,再泡茶就要錢了。”
周楚沒來得及道謝,就看見這疑似茶館老闆的人坐了回去研究棋盤。
周楚一喝這茶,黴味兒重!
哥這是來了黑店了,錢有方太不靠譜啊!
也是周楚來得太急,根本沒問清楚。
早在的哥問他話的時候,他就該警覺了。
不過周楚有情聖學院傍身,走到哪裡都不怕,乾脆老神在在坐在外頭。
對面五湖武館沒出來幾個人,周楚端著茶在這裡乾坐了大半個鐘頭,納悶得很。
臨近中午,街上人也少了,這個茶館裡也怪,就自己一個茶客。
一般這種地方,下午人最多,周楚正準備起身去買些東西填填肚子,沒想都老大爺開口了:“你跟五湖武館什麼仇、什麼怨?”
“沒什麼仇,也沒什麼怨啊。”
周楚心知自己之前是看得太明顯,被發現了。
可他本來大早上坐在這裡就不正常,遲早都要被發現, 索性大方一點,道:“其實我是認識他們武館潘大海,找他們辦些事兒,可沒什麼仇怨。”
“假。”
老大爺呵呵一笑,一口就道破了。
周楚覺得這老頭子神神叨叨,看他在下棋,武館那邊還沒動靜,就湊過去看,兩軍對壘之中,態勢膠著,卒子還沒過河就死了,這還下個鬼。仔細一看這棋盤上什麼都有,就是缺了“馬”,所有的“馬”都消失了。
“老大爺,您這沒馬,怎麼跳啊?”
“我這棋,不要馬。”
臉一陰,老大爺便回頭看周楚。
“年輕人,你去那邊喝茶吧。”
“……”
周楚悻悻離去,人生地不熟,這他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