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咱兄弟正在修練,無暇分身阻攔,斷不會讓她輕易得了此寶。”青面半道人淡淡道:“她那一條長鞭甚是厲害,我們也頗有忌憚。”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就要論述當年的一段故事。
金道人嗔目怒道:“那鬼王和黎錦有什麼好的,胡囂非為,作惡多端,要知道它們的臭名作甚麼?”又狠狠瞪了那垂手伺立的馬萬三一眼,臉色凶氣盎然,顏色俱厲,呸道:“更休要說那‘緣吝一面’的混賬話了。”馬萬三被他呵斥訓責,不由心驚肉跳,垂下它的骷髏頭,登顯灰心喪氣,那灰褐色的樹枝被捏在它的掌骨之中,漱漱抖動不歇,竟存許多悚懼畏怯之意。施道人最喜勸善,拍拍肚子,和顏悅色道:“鬼王的確不是好人,多年來鬧得雞飛狗跳、人間不得安寧。只是那黎錦得了息鬥和尚與楊劍俠的勸說,從此罷卻公仇,只尋住在灌河口的楊戩了卻舊怨,倒也較之那鬼王好上一些。”金道人冷笑道:“荒謬,荒謬,單單糾集三山五嶽、四洲八方的妖魔鬼怪,組織混亂、法力低微、根本不足以和天庭抗衡,它是聰明人,如何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權衡之下,既然得到了蚩尤兄弟的寶藏,分了一大杯羹,索性就賣息斗大僧和楊起夫婦一個人情,自去各地遊歷享福。可惜經過灌河口時,又與二郎神楊戩相逢,它自恃得回了畫戟,無所畏懼,竟然又和楊真君激鬥苦戰,反受重創。都是為了自身利益考慮,哪裡會比鬼王好呢?當初它要是四處為禍,只怕較之鬼王更要折騰得厲害咧。”施道人微微莞爾,道:“師弟說得很有道理。”心中暗笑:“卻也數你說得最詳細了。”轉過頭來,拂塵輕動,對那財主骷髏道:“你繼續寫下去。”
就見馬萬三樹枝搖動,在泥上寫道:“雖有聞那鬼王大--”那一個“大”字不及寫完,它抬頭看看金道人,甫然醒轉驚覺,又急忙胡亂塗抹得幾下,改寫了一個“臭”字,那一句話就變成了“雖有聞鬼王臭名”,然後又寫道“但都是那些遊魂街坊隨便說得,併為深究,所以其餘就不知道了”。施道人說道:“所以你們就連連搖頭,是也不是?”悠悠一嘆,道:“黎錦下落不明,隱遁已久,不提它最好。只是那鬼王不同,它乃是現下三界中的一處大患,兵強馬壯,妖魔群集,顯是覬覦天庭、地府、紅塵俗世的控制大權,萬萬小心為上,可不能不防。既然要防備,所謂‘知敵知彼,百戰不殆’,便不能不論就那鬼王的叵測來歷。”此言既出,金道人臉色端凝,下意識揣袖摸懷,好象捏掂著什麼物事。施道人又道:“你們只知道它是三界之中的大梟巨惡,敢與天帝閻羅鬥,不服神仙佛祖管,卻不知道它如何作惡多端。”馬萬三躬身拱手,順勢寫道:“請教真人,洗耳恭聽。”紫面半道人微微揶揄,鬍鬚張揚,兩道鬍子上下起伏,道:“你只有耳洞,哪裡有耳朵?果真要洗,那水豈非都灌進去了?”綠面半道人低聲道:“聽它說話。”
施道人點點頭,說道:“我觀中的道士雖然懂得一些卜筮預算之術、降妖除魔之能,但畢竟不能展慧覷究,見識其實也甚是有限得緊。”扭轉身來,對金道人道:“金師弟,你也休要吝惜口舌,且說說幾句話才是。”金道人冷哼一聲,抱臂傲立。紅面、綠面、青面、紫面四半道士齊聲說道:“金道人乃是金口金牙,換言之,與那世間的奸商之一毛不拔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他不得好處,哪裡捨得說話?”話音整齊,然語氣互異,各有不同。金道人瞠目圓瞪,怒道:“滿口放屁,滿口臭屁,滿口鬼屁,我又有什麼捨不得說的?你們四鬼果真以為我不說麼?好,我偏偏就要說個明白。”四半道士相顧莞爾,擠眉弄目,心中笑道;“此人最是天下第一的喜怒無常,忽而冷若冰霜,忽而暴跳勝雷,脾性變化瞬息極快,卻無半分修真求道老實人的木呆模樣咧。”心中思忖如是,甚覺有趣,卻皆不作聲。
便聽那金道人咳嗽清嗓,果然朗朗大聲言道:“施師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