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眠抬手揉了揉眼睛,含糊道,「昨天晚上睡太晚了。」
張鵬和顧孟平兩人都睡得不算太晚,睡覺還都很沉,連阮眠昨晚什麼時候回宿舍的都不知道,聽見這話就只當是他回來晚了。
倒是於暮看了阮眠一眼,就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神色。
阮眠沒注意到,他轉身拉開宿舍門準備出去,可腳還沒來及邁出去,就聽於暮在身後叫他:「小阮,你後邊衣領沒拉好,背心露出來了。」
阮眠腳步頓住,小聲說了句「謝謝」,邊抬起手整理衣領。
可他自己看不到,整了半天還是沒整好。
於暮突然兩步走過來,抬手替他拉了一下後衣領。
這原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可阮眠卻騰然往前跳了一大步,眼神也有些躲閃,「那……那個,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他的動作太突然,於暮的手還僵在半空,隔了兩秒才放下,神情有些落寞。
阮眠看他這副模樣,又忍不住自責起來,覺得自己反應太大,沒必要。
抬手摸了摸鼻尖,阮眠小聲找補:「我……我就是還沒睡醒,沒別的意思。」
於暮沖他笑了笑,還要再說什麼,張陶就從後面過來攬住了他的肩膀,大咧咧道:「你倆嘀咕什麼呢?走了走了,我快餓暈了。」
剛剛那一瞬間的尷尬氣氛被打散,阮眠和於暮都沒再開口,四人一起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旁邊離得最近的一扇宿舍門就開了,薄硯從裡面走了出來。
阮眠和他視線對上,覺得兩人現在好歹也是一起吃過宵夜的關係了,再不打招呼好像有些不講禮貌。
這麼想著,阮眠就擺出一副酷哥臉,自以為超酷地朝薄硯抬了抬下巴,還只蹦出一個單字,「早。」
「早,」薄硯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看見阮眠眼底的青影,半開玩笑般問,「昨晚上和人打架去了?」
阮眠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打架?跟誰打架,你嗎?」
薄硯垂眸看著他,語氣裡少見地添了兩分無奈,「沒打架的話,眼睛怎麼都成熊貓眼了?」
這下阮眠是徹底炸了。
薄硯這話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在嘲笑他,和人打架也會打不過,還被人打成熊貓眼嗎!
酷哥絕對不能接受這種羞辱,阮眠瞪圓了眼睛,兇巴巴沖薄硯吼道:「你……你最好祈禱永遠不會有和我打架的機會,不然你一定會變成熊貓眼!」
丟下這句話,阮眠轉身就衝下了樓梯,氣勢十足。
薄硯仗著自己腿長,一步跨下兩個臺階,很快就追上了阮眠。
「酷哥,」薄硯叫了阮眠一聲,彩虹屁竟然張口就來,「我剛逗你的,你這麼酷,一看打架就很厲害,誰敢和你打架,那純粹就是找虐。」
他說這話的語氣特別篤定,臉上神情更是十足真誠。
阮眠腳步頓了頓,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了兩分。
他沒想到薄硯這人看著欠抽,當然實際也很欠抽,不過竟然能這麼……
這麼能屈能伸。
當然更沒想到,和薄硯認識以來,聽他一口氣說的最長的一句話,竟然每個字都是吹自己的。
這麼一想,阮眠臉色就更好看了,甚至還偷偷翹了翹唇角。
不過再抬起頭看薄硯的時候,他就又繃起了小臉,輕「哼」一聲,高冷得不行,「你知道就好。」
薄硯忍著笑意點了點頭,又斂了神色問他:「昨晚沒睡好?」
阮眠原本是想像之前回答室友那樣,隨口含糊過去的,可他偏頭看了看薄硯,又忽然猶豫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像薄硯這樣,幾乎成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