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硯答得很簡單:「胃炎犯了。」
「你有胃炎?」老醫生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嚴厲了兩分,「是吃辛辣了還是喝酒了?」
薄硯頓了一下,下意識偏頭看了等在一旁的阮眠一眼,才言簡意賅道:「喝酒了,就一小杯。」
「一小杯就能犯病,」老醫生忍不住教訓道,「那說明你的情況很嚴重!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什麼身體?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總想仗著年輕就作!你知不知道胃炎喝酒後果很嚴重的?你但凡再多喝兩杯,不是胃潰瘍就是胃出血,還能坐在這跟我說話?」
薄硯沒多解釋,點頭應下,「我下次一定注意。」
老醫生表情這才稍好看了兩分,他龍飛鳳舞在病歷上寫下兩行字,又開了一張單子遞給薄硯,又叮囑道:「旁邊就是輸液室,掛瓶水就好了,下次千萬別作了,平時飲食也要注意,忌辛辣忌油膩忌冷飲!」
薄硯接過來,點頭道了謝,才站起身。
阮眠快步走過來,又看向老醫生,不太放心問了一句:「醫生,掛瓶水就沒事了嗎?」
「對,掛瓶水就能好,」老醫生看了他一眼,問,「你是他弟弟還是同學?」
阮眠頓了一下,誠實回答道:「室友。」
「那你倆每天都住一起,」老醫生又忍不住教訓阮眠,「你能這麼晚陪他來醫院,平時就不能多盯著他一下,勸他不要喝酒?」
這事情阮眠確實覺得自己理虧,他垂下腦袋,腳尖在地面上蹭了兩下,乖乖應道:「我……我知道了,以後會盯著他不讓他喝酒!」
老醫生這才擺擺手,「行了,快去掛水去。」
阮眠扶著薄硯出了診室,抬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又很快就垂下了頭。
薄硯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麼了,故意逗他:「以後都盯著我,不讓我喝酒?」
阮眠肩膀繃了繃,又抬頭看了薄硯一眼,半晌,他還是開了口,語氣很認真,也很誠懇,「那個,薄硯,對不起。」
阮眠現在已經完全醒酒了,雖然他酒量很差一杯就倒,但還不至於一杯喝下去就斷片,之前的記憶現在已經完全回攏。
他知道自己醉了之後發訊息,本來想發給溫棠,但可能一不留神就發給薄硯了。
他記得當時要玩國王遊戲,他第一輪就輸了,要親那個紅頭髮的男生,他不願意親,薄硯就出現了。
他還記得自己在一片醉意裡邏輯徹底跑偏,竟然湊上去要親薄硯,但最後被薄硯攔住了,薄硯親了一下他的唇角。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阮眠完全沒想過自己喝醉竟然會是這麼個德行,竟然會主動親一個男生,這男生還是薄硯!
更沒想過最後會被薄硯親。
可在此時此刻,這都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知道薄硯平時是不喝酒的。
而這一次破例,是為了他。
是為了給他打點關係,是為了讓他以後在電競社不會難做。
而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他一時惱怒,喝下了那杯酒。
薄硯啞然,片刻後,輕聲問:「怎麼還道上歉了?」
他這句話剛問完,兩人就走進了輸液室。
阮眠只好暫時閉嘴,扶著薄硯坐下來,又看他把輸液單交給護士,護士去配藥了,阮眠才開口道:「我如果不喝酒,就沒有後來那一系列麻煩,你也不需要替我賠人情喝那杯酒,那樣,那樣你就不會犯胃病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腦袋就垂得越低,最後都快要埋進胸裡了,看著就讓人不忍責怪。
更何況薄硯本就不可能責怪阮眠。
微頓一下,薄硯還是抬起手,在阮眠發頂輕揉了兩下,語氣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