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長見躲無可躲,走了上去,拔刀腰刀,正待要割手指,卻又道:“欒將軍,我們若要兵諫,有幾分把握?君侯營帳位於中軍,邊上除了中兵士兵,外圍還有前鋒營,我們就算傾右軍之全力,也未必能敵得過。”
欒鵬道:“用兵之道,豈在多寡。我們本是要向君侯兵諫,又不是要與中軍開戰,只消出其不意,中軍兵員再多再強,又有何用?”
那千夫長道:“如此兵諫,已形同反叛,若君侯不顧一切,命中軍和前鋒營攻擊我們,那如何是好?”
欒鵬道:“現在也只有賭一賭了。至於前鋒營,那不必擔心,我已安排妥當。”
我象被針紮了一樣,人差點跳起來。欒鵬說這話是難道是指他已買通了前鋒營了?前鋒營只有路恭行能調得動,欒鵬這話的意思是說路恭行已與他有了秘謀?
我越想越覺得事有可疑。陸經漁帶蒼月回來時,虞代說過,君侯曾召前鋒營拱衛,可後來卻仍是接受了蒼月的辦法。以君侯的性格,是寧死不屈的,我們這批士兵在君侯眼裡也不過等同一些螻蟻,君侯自不是惋惜士兵的性命才被迫訂約。那麼,當中路恭行扮演了怎樣一個角色?
那千夫長還想說什麼,欒鵬大喝道:“當機立斷,再有多言者,殺無赦!”他的聲音很是響亮,想必外面計程車兵也能聽到。但就算聽到了也未知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何況現在去報告武侯,武侯措手不及之下,又能怎麼做?那千夫長一驚,刀子一動,手上已割了一條傷痕。本來歃血不過淺淺割一道,他這一下卻幾乎要把手指也割下來了,疼得臉也煞白。
我前思後想,不知如何是好。欒鵬這等做法,就算成功,於大局有何好處?不過削弱自己力量。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好辦法,這時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道:“稟欒將軍,末將願去將龍鱗軍拉出來,一同帶去。”
欒鵬搖了搖手,道:“不必了,我們不是去打仗,只帶我的親兵隊便是。楚將軍既有此心,你先來歃血吧。”
我不由一怔,情知自己弄巧成拙,武侯本懷疑過我是內奸,雖然伍克清已為我洗脫嫌疑,但武侯未必會對我就此信任。如果真的歃血了,就算不參與兵諫,在武侯眼裡,那也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我站著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再編個什麼理由矇混過去,忽然,帳外發出了一陣慘叫。
那是些士兵的叫聲。欒鵬一驚,也顧不上我了,道:“怎麼回事?”
他話音方落,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直衝進來,這人身上插滿了箭,幾乎象是從血泊裡撈上來的。這士兵一進帳門便跌倒在地,似乎想說什麼話,卻張了張嘴,一句也說不上來。
我們一下全站起來了,這時,外面傳來一個雷鳴似的聲音:“帳中諸將聽著,速速出來,若有手持武器者,當似若叛將,格殺勿論。”正是雷鼓的聲音。
我眼角瞟了瞟欒鵬,他的臉變得煞白,喝道:“不要慌。親兵隊,守住門口。”
但一個帳篷哪裡有什麼門口可言,象是回答他的話,“嘶嘶”兩聲,帳篷四周被長刀割裂,帳中一下全暴露在外,此時我們才看到,密密麻麻計程車兵已將欒鵬的營帳圍得水洩不通,營帳外已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計程車兵,那些多半是欒鵬守在帳外的親兵隊。這些親兵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盡數被殺,圍著營帳的,肯定不是等閒之輩了。我抬眼望去,果然,圍在帳外的步兵是銳步營,後面還有一圈騎兵,正是前鋒營,我已看到了路恭行在隊伍前看著我們,似乎他也看到了我,但相距幾十步,也不知他有什麼想法。這兩支是帝國軍中最為精銳的部隊,來的看數目總有兩三千,大約是現在剩餘的隊伍的一半了。用這樣的隊伍用來圍攻我們,武侯看來是把這事當成最大的事了。
欒鵬面色一變。這情形,呆子也知道準是走漏訊息了。一個銳步營軍官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