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的啊。”
女孩睜開眼睛,笑眯眯地說:“你還行,挺講信譽的。”
我一聽,有戲。忙問:“貨準備好了嗎?”
女孩說:“我早就打好包了,就等你呢。”
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它本該回到的地方。
點貨交錢,一切收拾妥當。我坐在檔口的門檻上,叼上根菸,問:“你怎麼這麼信得過我?要是我不來,不就影響你批貨了嗎?”
女孩慢悠悠地說:“我是會看相的,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她馬上又嘆了口氣:“唉,其實,我是上過你們東北人的當的。我爸說做人要吃一塹,長一智。可我偏不信,我就要再賭一次。”
我說:“這回你贏了。”
女孩得意地齜著一口好看的小白牙說:“那當然囉。”還把頭一揚,一臉可愛的孩子氣。
再次回到“光明”市場,我整個人的心情平穩從容多了。我批貨的開價還是九十二元。但打聽的多,真想拿的人少。很多人喜歡,但難以承受這麼高的批價。
“降點兒價怎麼樣?”我有些著急地站在竹竿下與大平和小衛商量。大平仍蹲在地上,兩條短粗的胳膊在膝蓋前晃悠著。小衛褲線筆直,習慣性地抖動著雙腿,好像憋了泡尿沒處撒。
“關鍵你得盯準了,如果真想拿貨的你再跟他慢慢談,千萬不能操之過急,別一下子把價拉下來。”小衛邊說邊四下張望著提醒我。
下行前,我一共批出去六十條。一份三十條的批八十八元,兩份十五條的批九十元。都是大平和小衛幫我批的。我自己好歹零賣了一條,雖然只賣了一百元,但我還是很興奮,畢竟這是我做生意以來第一次憑自己的嘴巴賣出去的褲子,我激動得手舞足蹈。
我數了數錢,正好五千元,相當於我最初做生意時的本錢。
五天後,我將從姐姐那兒借來的兩萬塊錢還了回去。
半個月後,我所有的貨全批“亮”了,一條不剩。
我掙了差不多近六萬多塊錢。按現在人的說法,我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淘到了第一桶金。我整個人都樂“顛餡”了。
兜比臉乾淨 第三章(1)
大平和小衛在“光明”市場裡是做代賣生意的,行話叫“啃地皮”。所謂“啃地皮”即是說,他們床子上的貨,是從市場裡那些真正搞批發的人家拿來代賣的,自己不用出門上貨。起初,我對在批發市場幹代賣的人,一點兒也不理解,甚至因困惑而為他們的生計擔心。既然是批發市場,那麼就是說,我們服務的物件應該是那些本市或周邊城市的拿貨人,零賣只能算是捎帶手的事兒。而據我所知,大平和小衛他們搞代賣的,通常要比那些拿貨人的價格高出十元左右甚至更多。其原因是,批貨是潑出去的水,有去無回,而代賣是不需要本錢的,即賣多少條褲子返多少條褲子的貨款,賣不了隨時原樣退貨,互不相欠。再有,代賣經常會把號賣偏了,這對批貨人來講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加一些錢也算是一種變相補償。做生意嘛,誰都是無利不起早。
漸漸地我才知道,“光明”市場與“五愛”市場在規模的大小上雖不可同日而語,但“光明”是奉城最早出現的服裝批發市場,且尤以經銷高檔西褲聞名,算是“老品牌”了。相比之下,“五愛”只能算是後起之秀,規模雖大,但經銷的貨色基本上是以中低檔產品為主,一些上檔次的人,覺得到“五愛”買東西掉價,況且那裡人山人海,連找個下腳的地方都困難,遭不起那個罪。逛“光明”的人,大多是奔著買高檔西褲來的,是貨真價實的買主。而外地人逛“五愛”,更像是逛景點,買不買東西都要瞎轉一氣兒,能把你累個半死。就是說,“光明”市場的客流量雖不大,但成交的比例卻高得驚人。
這就給大平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