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就是有頭可惡的老鼠神出鬼沒,一下子竄出來,一會兒竄出去,鼠輩橫行,竄來竄去,我有什麼辦法?”
他的小娘子罵人不帶髒字,暗暗意指他是鼠輩嗎?
鄺蓮森也不惱,反而安心些,她肯罵他,也就表示肯理會他了。
“既然沒事,那我走——”
“娘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忽地問,大眼睛瞟他一眼,又好快挪開。“她領一小隊人馬出‘五梁道’,把郎三變扣在身邊帶著走,真能找到那些被劫走、拐走的男童和少年嗎?”
鄺蓮森並未立刻答話,沉吟了會兒才出聲。
“純君不用擔心,我種在郎三變任督二脈上的那個玩意兒,一定能讓女家主得償所願。郎三變每供出一個訊息,女家主就賞他一顆解毒丸,但藥丸僅三天藥效,三天一過,要好、要壞又得端賴他自己。”他五官有些冷峻。
如郎三變這種惡人,是完全不需要同情的。純君已從女家主和那些來訪的武林人士的談話中,得知不少郎三變在山外幹下的惡事,只是鄺蓮森此番“以暴制暴”的手法,她頭一回見識,再一次讓她覺得自己實在好蠢,她嫁的男人明明是個狠角色,她卻傻乎乎直嚷著要保護他。
見她點點頭後便抿唇不語,鄺蓮森心裡躊躇。
唉,他想親近她,又怕弄擰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才稍稍轉好的形勢。
深深呼息吐納,他仍逼自己道:“要是沒事,那我走——”
“你、你功夫跟誰學的?”安純君驀地又進出問題。“你說自個兒不是飛燕大俠,但你使的確實是飛燕一派的功夫,不是嗎?”
“是。”他頷首,眼神奇異,盯著她紅紅頰面和蜜色秀額,聲音輕啞道:“飛燕大俠是我師父,我在五歲時拜他為師。”
她其實也猜到其中關聯,表情沒多大驚異,僅又問:“那飛燕大俠呢?他還健在嗎?”
他微笑。“師父身體依舊硬朗,但他退出江湖久矣,不管世事了。”
“他住在哪裡?我能去拜訪他嗎?”
他笑意更濃,徐聲問:“你找我師父幹什麼?”
她一愣,眼珠轉了轉。
“我……我若見到飛燕大俠,自然是跟他說你有多壞。一代大俠門下竟然出了你這麼壞的人,我請他老人家清理門戶,把你逐出師門!”她語帶氣惱,胸脯鼓伏,答了話後,她臉容一調,偏不看他。
鄺蓮森暗暗嘆了口氣。
“師父見過你好幾回,儘管你認不出他,他是相當喜愛你的。往後他老人家若願意跟你相認,你開口要他罰我,我肯定是吃不完、兜著走。”
“飛燕大俠知道我?他也喜愛我?”
“是啊。”他神情溫柔。“師父喜愛你,女家主也喜愛你,大夥兒都喜愛你。”
“那你……你……”你也好喜愛我嗎?她問不出,心裡有些酸。
見她欲言又止,鄺蓮森擱在身側的拳頭張合幾次,頭一甩,很故意地說:“倘若無事,那我走——”
她這次沒發話問他,卻吸吸鼻子,把身子轉開背對他。
她在掉淚,巧肩微顫,背脊倔挺。
鄺蓮森想走都難,更何況他半點也不想走啊!
一個箭步往前,他從身後摟她入懷,感覺她小小扭動了幾下,他收攏雙臂抱得更牢些,她忽而放軟,不動了,但吸鼻子的聲音更響。
他胸中生疼,再次體會到情愛的磨人與蜜味,俊頰摩挲著她的發、她的淚腮。
“純君,你不要我走的,是不是?”
“才不是……”眼花花,亂七八糟掉著淚,她鼻音好濃。“你臭美,你要走便走,我才不——”
“純君,你不理我,我說我會很難受,是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