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一聽,遠遠朝雲非常一夥人望去,果見一個身披大袈裟的帶發頭陀,蓄著寸許來長的短髮,色做金黃,身材高大異常,想非中土人士,正是剛才圍攻呼延鳳的兩人之一,另一人是個中年男子,神氣剽悍,目光如鷹,身上披著一件灰斑白底斗篷,卻不似金翅刀那般暗藏兵器。
文淵道:“旁邊那位又是什麼人?”
柳蘊青搶先道:“那是狄九蒼啊,‘摩天迅羽’狄九蒼,這兩個都是本派東宗的高手,怎麼你都不知道?”
文淵登時恍然,道:“是了,他們就是呼延姑娘所說的東宗叛徒?”呼延鳳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可還不能辨明,這話說不定是裝模作樣。”文淵苦笑道:“姑娘何以總是對在下心存敵意?在下可沒得罪了姑娘啊。”
呼延鳳臉現鄙夷之態,道:“沒有?你耍弄我雲霄派的門人,這麼輕易便算了?”
秦盼影忙打圓場,道:“師姐,別這麼說了,剛才……剛才文公子不是幫你逼開雲非常跟那兩個叛賊麼?”說完話,輕輕咳嗽兩聲。呼延鳳朝秦盼影一望,斗篷一拂,怒道:“你也幫他說話?好啊,你們都當他是好人,你們找他收拾這些渾蛋罷,我不管了!”說著轉身便走,在河邊一處遠遠坐著,再也不看一眼過來。
那銀衣少女站在一旁,輕聲笑道:“秦師姐,你糟糕啦,等敵人退了,你又得花好大力氣跟呼延師姐賠罪了。”秦盼影面露苦笑,臉上微微一紅,輕輕推了那銀衣少女一下,道:“文公子在這兒,你胡說些什麼?去唱個歌兒給師姐聽罷,她這麼氣呼呼的,等一下怎麼對敵?”銀衣少女嘻嘻一笑,往呼延鳳那兒走了過去。
秦盼影神色難堪,輕輕對文淵道:“文公子,當真抱歉,師姐她……她很不好相處,你別在意,她不會當真袖手不管的。”文淵也頗覺尷尬,心道:“看來呼延姑娘對我,簡直比對這些敵人還要痛恨,那是怎麼回事?這可太古怪了。”
只聽秦盼影又道:“文公子,你怎麼會來這兒?”文淵道:“在下是追那雲非常來的,這人的同夥捉了在下的……一位知己。”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貴派是否有一位白月翎白姑娘?”秦盼影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點點頭,道:“是。文公子從何得知?”她知道文淵對雲霄派的人物全然不知,連金翼鳳凰、九頭鳥、西天孔雀等東西兩宗的高手也不知道,更別說武功未臻佳妙的百靈鳥白月翎了。
文淵取出那份禮單,道:“這上面寫有貴派白姑娘的名字。”秦盼影見了那禮單,臉色一變,道:“奪香宴的禮單?”左手緊按心口,身子微震,又道:“文公子,能讓我看看麼?”說到這句話時,聲音已稍稍發顫,又咳嗽了幾聲。文淵道:“自然可以。”將那禮單遞了過去。
秦盼影一張張翻過禮單,柳氏姊妹湊到秦盼影身旁,跟著翻看,三女神情都充滿緊張不安。待得翻到書寫“雲霄派西宗百靈鳥白月翎”的那一張時,秦盼影仔細觀看一陣,忽然像是鬆了口氣,輕輕呼了一聲,低聲道:“還好,還來得及!”
文淵不解其意,問道:“什麼意思?”秦盼影指著那禮單,道:“你看,白師妹的名字上頭,並沒有點上紅點。”文淵仍是不明白,心道:“有沒有紅點,卻又如何?”
秦盼影見他面有惑色,知道他對奪香宴所知有限,當即說道:“這是‘四非人’的奪香宴禮單,上面所寫,都是被他們擄去的女子,要在宴會上……那個……供在場者取樂的。這雲非常在四非人中排行第二,最是貪淫好色,有時候他等不到赴宴之期,自己先侵犯了捉來的姑娘,便會在名字上點上紅點,讓別人知道,這個姑娘已經……已經……”她自覺難以啟齒,索性跳過,道:“白師妹的名字上並沒有紅點,這就表示還來得及救她。”
文淵登時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