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實只邁出一步,周全只覺得眼前晃動了一下,就已經不在船內,落腳的地方是帶著露水的草地,已在秦淮河的岸上。
“道安大師,你這是什麼神通,太神奇了!”
“哈哈,小僧一時性急,一腳就邁出來了。”
支道林說:“佛家認為一粒沙內便有三千世界,世界可以是無窮大,也可以是無窮小,堪破了這一層,須彌山也可藏於芥子之中,千里萬里可瞬息而至。想不到道安大師已經具備瞭如此神通。”
道安合什道:“小僧確實是一時性急才跳出來的,這下就是要叫我跳回去也辦不到了,至於遠遁千萬裡就更辦不到了。”
周全心中暗想:這與白雲先生的縮地成寸有異曲同工之妙,並且更象是空間穿越,到了更高層次,能不能來個時間穿越呢?可惜佛法神通只能從禪修中得到,周全又不想放下一切去當和尚,真要是放下了一切,就算有了這樣的神通還有什麼意思?也許這樣的能力本來就不是一個“人”能夠具有的。
周全說:“大師實在不必急著跑出來,我們未必就打不過他,何況他也不一定敢動手。”
支道林:“並非怕他,若是被他知道我們在留意他,只怕不能找到他身後的人了。”
“那現在怎麼辦,在這裡等他出來?”
支道林說:“和尚我也來賣弄一下,看看他在做什麼。”他說著走到水邊,手在水面上方平平拂過,本來微微起伏,並帶著細碎小浪花的河水突然變平了,方圓約一米內平靜得象一面鏡子,清澈透亮得也象一面鏡子。接著水鏡內出現了圖案,正是微生香彈琴的房間,微生香、魯狂生、徐娘,四個壯漢,七八個待女都可以看到。
這水鏡看上去,就如同液晶電視一樣清晰,並且視角可以隨著支道林的心意轉動,與收看電視一般無二,只差了沒有聲音。周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是怎樣辦到的?太不可思議了!只是來到這個時代後,他已經見過太多不可能的事,不可能也變成了可能。
微生香對著魯狂生說著什麼,一臉不悅之色,象是在怪他粗魯亂來;魯狂生不停打躬作揖陪不是,微生香更顯厭倦之色,揮手叫他和其他人走。魯狂生不願走,徐娘和幾個壯漢七手八腳,連推帶擠把他趕了下去。這裡畢竟是帝都所在,岸邊和水上就有官兵巡邏隊,一鳴警就到,魯狂生是藉著某個名門大族的背景才拿到翠玉牌的,所以他雖然一臉懊悔與惱怒,卻也不敢當眾來硬的。
微生香能在秦淮河如此張揚,想必有當朝權貴做靠山,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水鏡中的影像一直隨著魯狂生移動。他下了樓船,上了一條租來的舢舨,船伕蕩起雙槳向河岸劃去,他北負雙手望著遠處,臉上先是冷笑,不一會露出了一股殺氣,再又是淫笑,顯然他心裡正在盤算著什麼,也許是搶了美人遠遁吧。意淫了一會兒,他臉上又露出疑惑的神色,不停地用扇子輕敲自己的後腦,想必是對在凝香樓上感應到人,卻沒見到人的事還想不通。
前進了一會兒,魯狂生對船伕說了一句話,那船伕立即改變了方向,向對岸劃去。上岸之後,魯狂生忽高忽低,專在黑暗中快速前進,轉了一會兒,又鑽進了人來人往的夜市之中,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可能魯狂生也擔心有人跟蹤,但無論他使用什麼手段,水境中的影象一直以居高臨下的角度跟著他,就象有隱形的探頭在航拍一樣。魯狂生逛來逛去,走了足有十分鐘,這才選定一個方向直奔而去。
四人更是聚精會神看著水境,想必他已完全放心,要回自己老巢,或者要去見某個重要人物。但見魯狂生快如疾光掠影,避開行人與官兵的崗哨、巡邏隊,迅速向內城接近,靠近城牆後,腳在城牆上輕點數下,便如一隻白色大鳥飛起,一閃就越過了牆頭。城樓上的守衛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