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戰鬥的進行,死亡的兇獸越來越多,堆積在了結界的周圍,完全擋住了結界內所有人的視線,甚至於,他們想要走出結界,也只有頭頂上一個小小的通道才能通行,別的地方,全被兇獸的屍體遮擋。
這場戰鬥又進行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是這些毫無情緒可言的兇獸從心底發出了畏懼,還是背後之人又有了新的指示,兇獸開始退後,然後退到一定的距離,遠遠地將結界包圍了起來,沒有任何的動作。
所有人都心生疑惑,甚至於兮兮也不再費力地去維持結界,而是走出了結界,來到兇獸堆積出的屍山上,疑惑地看著與他們起碼隔著好幾百丈距離的兇獸。
“它們——害怕了?”
兮兮小聲地問著江城。
江城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前方,臉色有些凝重,聽到兮兮的問話,微微搖了搖頭,“它們根本就沒了情緒,連疼痛都感覺不到,又哪裡會知道害怕,我估計,它們是聽到了新的指令!”
已經變回人形的兮兮抓著江城胳膊的手不由得一緊,著急地問道:“他們是不是又有什麼不得了的陰謀?”
“那我們快逃好不好!”
兮兮可不在乎什麼仇恨,什麼道義,她只知道,她現在心裡很不安,說不定前方有著巨大的危險在等著他們,她一點都不偉大,只想自己在乎的人好好地活著,不受一點傷害。
就在這時,一隻兇獸緩緩地走出了獸群,而且,看那兇獸的樣子,分明就是一隻飛天神貂!
兮兮眼尖,立即認出那隻已成為兇獸的飛天神貂是安如言,兮兮駭然,安如言那麼強,怎麼會!
同樣心神震動的是關玉樓,作為丈夫,他失責,作為父親,他未盡到責任,作為族長,他同樣是個混賬,似乎,不管他作為什麼樣的身份,他都是失敗的!
關玉樓同樣也認識這個身為神貂一族年輕一輩的強者,他記得他當時剛離開家族時,安如言剛成年,在那時候,安如言就已經表現出不凡的天賦來,如今,連他都受到了襲擊迫害,那其餘的族中成員呢?
一時間,關玉樓心中的震動無法言說,若是全族因此而破滅,他真的不知道在以後如何去面見列祖列宗,更加無法面對鄭重將族長之位傳給他的父親,而那些因為他的消失而受迫害的族人,他更是無顏面對。
關玉樓的臉色慘白,連身子都有著微微的抖動。
安如言的雙目赤紅,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看見這個消失多年的族長,眼眸裡也沒有過多的波動,它只是靜靜地走著,彷彿在午後散步,那樣的悠閒,甚至於,這些兇獸眼眸裡特有的兇殘與血腥。它都沒有,除了與以前一模一樣的冰冷之外,便是空洞。
緊接著,兮兮眼尖的發現,在安如言龐大的身軀之上,竟然還站著安曉絮,只是,安曉絮似乎沒有被下藥,依舊為人形態,臉上的疲憊與憔悴竟然與之前的關玉樓不相上下。
安曉絮是不認識關玉樓的。畢竟關玉樓離開族裡那會,他還沒出生呢,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兮兮,而後咧嘴笑了:“少主!”
這一聲少主,包含了滄桑與無奈,兮兮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她分明還記得記憶裡那個一心想要博得美人心的少年。笨拙而又憨傻,脆弱而又單純,總是帶著孩子氣,在她因為他身上帶有的特有誘人味道而咬他時,他總是氣呼呼地咬回來。
好幾次,因為這樣。而讓他心裡的人誤會,他總是笨拙地想要解釋,急得快哭了。
可如今,青澀不再。憨傻不再,那聲音裡滿是悲涼。就好像一個青翠的綠洲被沙漠吞噬後的荒蕪。
因為這一聲稱呼,江城的那些屬下不曾動作。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反正安如言與安曉絮都在安全距離之外,即使對方有什麼動作,他們也能及時的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