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事已至此,若箱內有銀,封條破損我等無以為償,就分了銀兩回金鎖關,不願離家的,只說銀子被劉承宗搶去。”
“願意離家,就帶家眷騙開金鎖關逃進陝北;若裡面沒銀子,是長官嫁禍我等,那就隨我去投劉獅子,嫁禍我等也不讓他好過!”
眾人都不言語,誰也不敢起這個頭,隨後封條被一把扯開。
馬茂官重重嘆息一聲,用力將裝滿碎石的木箱推翻在地,驚得馱車馬兒人立而起。
人群像熱油監濺上水,沸騰了。
隨後一張又一張封條被揭開,一箱又一箱碎石被傾倒在地。
所有人都傻眼了。
馬茂官捂著額頭在遍地碎石中踱步,突然猛地抬手:“官銀,官銀在宜川。”
“你們都在這等著我,哪兒都不要去!”
說罷,馬茂官只叫小舅子約束士兵,自馬車解下四匹馬,騎上飛奔著朝北去了。
獅子營就在延安府與鄜州交界等著呢。
相距近二百里,馬茂官在沿途翟道、三川、鄜城三個驛站強行換馬,中午就見到了劉承宗。
一見面,簡直是見到救命恩人的模樣。
“劉將軍,官銀沒在這!”
馬茂官想走正道的理想再一次破滅,只能跑到劉承宗這尋求幫助。
劉承宗倒沒如他想象中那樣動怒,只是面無表情讓他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來,稍作思慮問道:“要是你想多了呢,興許兵備道只是想繞過我,不信你們這些關中兵,咋辦?”
劉承宗覺得這個可能性大。
如果張允登是想拿這個陷害馬茂官,沒有道理。
要不是昨天見到,張允登甚至不知道馬茂官是誰,又為啥要陷害他?
若為甩鍋,直接甩給獅子營就好了,劉承宗這麼大個的金字招牌,參將都打沒了倆,搶些銀子過分嗎?
根本沒必要搞出這一套東西來陷害馬茂官這種小人物。
劉承宗覺得這事最大的問題,就是張允登沒料到,一件工具居然長出了自己的思想,敢擅自將封條揭開。
比起這事本身,劉承宗更在乎,張允登為何要這樣做。
正常來說,張允登應該對延川不放心才對,畢竟他上次就在延川打敗了艾穆。
可張允登卻故意讓出延安府城,專門往宜川、延川一線行走。
劉承宗有些不明白,為何如此?
是有人洩露了情報?
但是不應該啊。
劉承宗左思右想,他在運銀隊裡只有馬茂官一個內應,馬茂官總不至於自己暴露自己。
何況就算張允登知道馬茂官是內應,也不應該繼續讓他帶隊前進,而且還要專門看看,劫糧的是不是自己,是的話就讓馬茂官等人放棄抵抗。
這很奇怪。
劉承宗猜想,是不是延安府父兄與楊先生架空張輦的情況,已被官府掌握?
那麼延安府可就不安全了。
正當他想著這些的時候,有塘騎來報,說在西南邊的直羅鎮,李老柴帶兵往西走了,說反正這銀子也沒他的份兒,他要去慶陽府攻打合水縣。
劉承宗也想去,他的糧草不多了。
不過眼前還是過這村沒這店的銀子更重要一點。
再仔細思索,並不認為這對他來說算壞事,至少這種情況能說明官府暫時沒有埋伏他的想法。
最多最多,這只是讓他背個黑鍋。
否則張允登也不必在路線上瞻前顧後。
恰恰相反,還是個很好的機會。
現在運銀隊有兩支了。
一個人短時間只能劫一支,劉承宗把鄜州這支運銀隊劫了,那艾穆的家丁就可以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