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不是囊謙領地裡的人所為,那種用於挖眼刑罰的石帽子,他們在貴族莊園見到不少。
除了這種玩意還有很多骨製法器與奇奇怪怪的殘忍玩意兒,每次攻陷莊園,都會把蒐集到的幾袋子東西給奴隸們展示,隨後或燒或砸,盡數摧毀。
儘管劉承宗說過,要把這些東西保留下去,將來擺出來供後人觀看,以證明這些殘忍刑罰存在過、防止使用這種刑罰的貴族再回來。
但對戴道子來說,他們攻陷二十多個貴族莊園,只有兩個貴族提前逃跑的莊子找到的東西少些。
其他莊園,每個都能找到幾十件這樣的刑具與刑罰後的副產品,多一些的甚至能找到二三百件。
戴道子在寧夏守了很多年邊境,枕著死人睡過覺,也試過刺殺宗室,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害怕的東西。
但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依然讓他毛骨悚然。
他不害怕這些東西本身,把一隻鑲著寶石的人頭碗拿在手上細細端詳,製作精美、處理的很乾淨。
可這些東西背後隱含的邪惡,冰涼的觸感令他強壯的心臟都在顫抖。
他知道,王莽的腦袋大概也是如此,但那不會給他帶來任何感同身受,王莽的事情,大概要讓他的大元帥感同身受了。
戴道子看這些東西只會想到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幾年前被慶藩的奉國中尉害死,那個中尉沒等到他報仇,就自己病死,成了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戴道子看見這些就不敢細想,所以除了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被送往囊謙,其他東西都被他下令燒燬了。
他甚至派人給劉承宗送了封口信,建議這裡應該推行火葬和土葬,這裡最尊貴的人可以火葬和塔葬,每個人都應該有這樣的待遇。
沒過多久,擺在山洞外的屍首被人認出,隸屬於巴桑麾下第九百人隊,在士兵的名冊裡,他曾是丹巴領地上的一個奴隸。
戴道子把目光望向蓋曲河對岸,神色不善:“看來,有人想回來了。”
受限於言語不通,塘騎們對對岸的土地所知甚少,只知道對岸的土地名叫蘇芒,統治那裡的貴族也以土地做為姓氏,不是囊謙王的傳統領地。
在問詢了曾隸屬於丹巴領地的所有奴隸兵之後,有人說,丹巴老爺就在對岸。
幾天前有蘇芒老爺的朗生渡河,帶來這個訊息,但死掉的西番兵怎麼被人帶走的,沒人知道。
戴道子被氣壞了,把九隊十五名漢兵罵了一遍又一遍。
他們整天啥事都不幹,一路過來除了遠遠放銃,幾乎連戰鬥也不需要參加,就學學西番言語,活兒非常輕鬆,卻連手下計程車兵都看不住!
只不過劉承宗早前的命令並未允許他們渡河進攻,因此只是加強防務,並未向對岸進攻。
隨著戴道子的注意力轉移向對岸,他發現對岸不僅僅在設防,還在逐漸增兵。
清晨,一支支步兵小隊沿河灘懶散行走,山上時不時有身著鎧甲的騎兵單個出現,有時甚至能看見呼吸吐出的寒氣。
到了夜裡,他的塘騎冒險渡河,站在山上能看見山那邊被火光照得黑紅重疊,一片模糊裡密密麻麻的帳篷。
而且對岸的軍旗,越來越多了。
尋常貴族並不會使用軍旗,他們只在囊鎖謙莫宮見過阿旺代本的軍旗,此時對岸出現軍旗,對戴道子來說,最大可能是白利王的軍隊來了。
他先派人把這訊息告知劉承宗,隨後派人向蘇芒告知,命其交出渡河的兇手。
他需要確定,兇手是不是從對岸過來的。
另一方面,戴道子準備為即將發生的衝突集結兵力。
他的兵力不少。
一百名塘騎、二百四十名漢軍、八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