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久好久東西都沒來,於是我把袋子裡的花生灑在桌上請大家吃,花生吃完了東西還沒來。大家又渴又累,只見前面桌兩位美女不知道在喝什麼,煙霧繚繞的。我按捺不住,決定自己去拿飲料。原來要走到樓下去點,我和好友走下陰暗的階梯。地下室中間是舞池,舞池上吊著玻璃鏡片的大圓球燈,反射出一道道光束,就像六七十年代的小舞廳。時間還早,舞池沒人,我們穿過舞池到酒吧前,跟酒保要水,他不懂英文,問坐在旁邊的兩個男人,我這才發現這些人黑黑乾乾瘦瘦不像本地人。我們比手畫腳地溝通,結果兩人各抱八瓶水上去,還點了啤酒和水煙,那水煙就是剛才兩個美女抽的。幾大杯的啤酒上來了,我們大家分著喝,啤酒格外地清涼可口。兩瓶水煙上來了,一瓶有蘋果味加紅酒,一瓶是芒果味加紅酒。沒有人知道怎麼抽,那侍者幫我們點上火,一人發一個透明菸嘴,教我們深深地吸一大口氣然後吐出來。我們各自拿著自己的菸嘴吞雲吐霧,吐出來的真像大朵大朵的雲和霧,而且真的有水果和酒味,清涼極了。
等到東西上來了,我們已經沒有興致吃了。因為感覺這家店怪怪的,不想籤卡以免節外生枝,但是他們不收美金,要我們去街角的銀行換。三更半夜又人生地不熟怎麼敢去銀行換,身上盧布又不夠。因為不好意思,我跟好友和她媳婦三人走到街上,在昏暗的巷尾把身上所有的盧布湊起來,付了酒錢。其實我們這樣做實在危險,白天一個團員才被扒了皮篋子。
我與美滿
半夜一點多天空才不情願地暗下來,我們沿著涅瓦大街走回酒店,街上的人還是很多很熱鬧,走在我們前面的兩位高個兒年輕美女,穿著超短迷你裙和迷你短褲。我們發現路邊有一部白色小轎車,車上下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跟那兩位妙齡女子搭訕,另一個男人駕著小轎車一路慢慢跟著。我很擔心那兩個女孩被搭上,上了陌生人的車。我緊盯著他們,還好,小姐沒上當。
我一直耿耿於懷剛才的客沒請好,朋友勸我不要介意,她說大家抽水煙很開心,這也是旅行難得的經驗。確實,我不應該執著於尋找過去的幸福而錯失了當下的幸福。人生充滿了無常,這也算是無常啊。大寶法王說過,“無常是機會也是希望”。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在那晦暗的陋巷裡所經歷的事,在繁華大街上所看到的風情,何嘗不讓這次的文化之旅增添了戲劇性的效果?
美滿回到臺灣,第二天就進了手術室,聽說手術順利美滿。
二零一三年十月二十一日
夢醒也美好
我與艾妮塔
幾天前女兒嘉倩鄭重其事地向我要一張簽名照,送給同學的媽媽,說這位母親得了癌症,而她一生中最大的心願是擁有我的親筆簽名。我即刻DHL一張照片和一本我寫的書《窗裡窗外》到臺灣給她,照片後面寫著:
人說人生如夢
夢醒時或在另一個國度
祝福你
夢裡是美夢
夢醒也美好
前陣子看了一本書《死過一次才學會愛》,敘述一個病人經歷四年淋巴癌的蹂躪,於二零零六年二月二日死亡之後又再回到人間的親身經歷。她這樣形容死亡:“這不是一種到了另一個地方的感覺,反而比較像是甦醒過來,感覺就像是大夢初醒。感受到宇宙間充滿著愛,沒有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這樣的我,沒有軀體,沒有任何生理上的殘跡,但是我純粹的本質依然存在,這就是永恆,彷彿我一直都在,而且將永遠存在,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不受軀體的限制,可以穿梭於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空間。我是一種純粹的能量,可以詮釋為靈魂或精神,它比身體龐大許多。”我驚訝地發現,她所形容的死亡竟然跟兩千多年前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不謀而合,蘇格拉底不畏懼死亡,用生命來證明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