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吳文鎔的死因——其與其說是兵敗於義軍,倒不如說是被崇綸給逼死的!若是沒的崇綸的一紙奏摺,吳文鎔率萬人坐守襄陽堅城,又豈會其今日兵敗身亡。
現在,這位剛上任的荊州將軍又重蹈覆轍,用一紙奏摺,把駱秉章從長沙逼到嶽州這又如何不讓其心惱。而他與其說是惱其之行,倒不如說是憂心他日也將如吳文鎔、駱秉章一般為其所逼。
“罷了,罷了,不談這些,滌生老兄,現在這局勢如何?以老兄之見,這漢匪何時兵進我湖南?”
有著一雙三角眼的曾國藩,目光顯得很是銳利,似乎大有一眼便能看透一人之勢。他先是看一眼巡撫大人在,而後又撫須沉吟道。
“駱大人,現如今這漢匪炮船時而出現於江面,國藩唯恐我等悄一懈怠,其勢必將沿水路一路直搗湖南,到時湖南局勢崩壞,我等又如何向皇上交待……”
曾國藩的聲音顯得沙啞,可他的這番話卻一下說到駱秉章的心底,只說的他不住的點頭道。
“可不是,漢匪勢大,兵鋒日強,已然成朝廷之心腹之患,其勢幾不遜於粵匪長毛,若是其又入湖南,這可又如何是好……”
聰明人在一起說話,總是會省很多事,駱秉章提及官文逼其出長沙,而曾國藩則就勢提及了義軍的“威脅”,更點出了湖南之危,其實也就是在給駱秉章指路——荊州防營重要,可湖南也重要,當然更重要的是,現在“漢匪”已經“兵臨城下”,縱是他有心相助荊州,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滌生,現在的局勢你也看到,漢匪勢大,荊州獨木難支,官文又幾度上摺子,唉,這可如何是好?”
曾國藩緊皺起了眉頭,這些八旗兵打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實在令人不滿,但人家畢竟是“旗人”,就像官文一樣,一紙奏摺,駱秉章便是再百般不願,也只能來到嶽州,思索片刻,他冷笑一聲說道。
“駱大人,這湖南不還有幾千綠營兵嗎?”
端起茶碗,呷一口茶,曾國藩的話說到了他的心頭上,那些綠營兵,完全沒有絲毫戰鬥力,可以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靠他們打仗?想到這,放下茶杯,他說道。
“滌生此議甚好,就把這幾千綠營兵調給官文!”
說罷,他又把話峰一轉。
“幸好你有你招募的萬名練勇,否則我這個湖南巡撫只怕連覺都睡不安穩啊!那些個綠營兵,根本就是指往不上啊……”
這會曾國藩反倒是後悔自己把話說的太造次了,這麼明目張膽的地說“坑害”旗兵,萬一傳到皇上耳中,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嗎?聽得駱秉章開口,他連忙說道。
“駱大人過獎了,其實說到底,這都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英明神武,定可戰勝長毛、漢逆,我們做臣下的,唯有盡心而已!”
見曾國藩又開始繞起了圈子,將話說開了,駱秉章心裡不由感嘆著其的老練,他連點頭說道。
“滌生,你也不必推讓,皇上封你為幫辦團練大臣,那是對你完全放心,你辦的湘勇,每戰必勝,這些,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也別太謙虛了……”
所謂的每戰必勝,實際上是清剿的湖南各地紛起的民亂,至於長毛也好、漢逆也罷,可從未曾真正交過手,駱秉章這會的推崇,不過更多的只是吹捧之言,對於曾國藩焉能不知。
從去年歲末,曾國藩被皇上任為幫辦團練大臣,曾國藩便協助時任湖南巡撫張亮基辦起了本省團練,在張亮基的支援下其在湖南大辦團練,卻於後來張亮基調任湖廣後,遭到駱秉章的不滿,其實際上是妒嫉他的才幹,曾國藩敏銳的感覺到這一點,他連忙調整策略,要想在湖南辦成事,沒有駱秉章的支援可不行,何況他只是個“幫辦團練大臣”,有職無權,他還得依靠駱秉章,於是曾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