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頭,匆匆趕往衙署,卻見富商們身著舊衣,一味哭窮賣慘。”時,朱佑樘不禁笑了出來。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守著這麼好的風水寶地,還不知足,可惡。楊一清查運庫了嗎?還有多少絲綢?”朱佑樘閉著眼,任太醫院盧醫正用小針針灸。
“皇上別急,楊一清在奏摺裡寫了。在浙江布政使、浙江按察使和織造局的幾位皇商共同見證下,他開了運庫。運庫裡有五萬匹絲綢。”何鼎說。
“給朕留了一半,算是不錯了。”朱佑樘已經沒有睜眼。
何鼎猶豫了一下繼續說:“其中四萬六千七百三十匹是織商臨時從自家鋪子調來應付查庫的。”
朱佑樘猛地睜開眼,彈坐起來,身邊的盧醫正不由一抖,又將他按下:“皇上如此亂動,老臣如何施針。”
“不是十萬匹絲綢嗎,怎麼只有三千匹了?胡振這個江南織造局司監怎麼當的。”朱佑樘怒道。
“胡公公是開不了口了,皇上還是安心讓盧太醫把針施完才好。”何鼎也跟著太醫一起按住了朱佑樘。
話說,遠在運河另一頭的杭州府裡,讓楊一清沒想到的竟是見到了久違的小師妹。
韶齡一邊品著西湖龍井,一邊道:“師兄,織造局是司禮監當的差事不錯,可是這其中小到浙江的商人、當地的各級衙門,大到浙江巡撫、各路藩王、宮裡大大小小的奴才和主子們誰沒有受過織造局的好處呢。別看皇上停了宮中的絲綢用度,這宮裡大大小小的主子和兩京十三省的貴人們照樣做新衣,這布料哪裡來的,還不是織造局的。”
“沒錯,去年就算皇上停了定額的織造與民休息,但是杭州和蘇州還是繳了十幾萬的生絲,如今杭州運庫裡卻只有幾千匹絲綢,這絲綢去哪裡了,我們大概也知道。”楊一清無奈地說,“可是為了這點生絲,徽州都鬧了民變,所以皇上是下了決心要查。”
“查來查去,萬一大水衝了龍王廟呢?”韶齡繞有深意地說。
“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還有你為何不在宮裡?娘娘需要親自微服私訪?”楊一清實在琢磨不透。
韶齡尷尬解釋:“咳咳,皇上來不了,我替他辦差也一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江南織造局自設立以來雖然由提督織造太監主管,可這些提督織造太監自己卻織不出布,只能依靠皇商,特別是近幾十年來,這些皇商離不開一個字。”
“哪個字?”楊一清繼續問。
“孫。”韶齡說。